赵高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
睡惯了顶级酒店的柔软大床,突然在快捷酒店的地毯上将就一夜,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又酸又痛。
天刚蒙蒙亮,他就轻手轻脚地坐起身,目光投向床上。
景若宁还在熟睡。
原本裹在身上的浴巾早已散开大半,露出光滑的肩头和一片白皙的背部,修长的腿也很不雅观地撇在被子外面,春光泄了一地。
赵高嘴角抽了抽,默默移开视线。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揣上只剩220块余额的手机,出门去买早餐。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周围的街道却已经热闹起来。
行人匆匆赶着地铁公交,路边摊贩此起彼伏地吆喝着各式早点。
赵高走到一家看起来人气很旺的包子铺前,抬头看了看价目表,不由得暗暗咋舌。
以前怎么没觉得,包子都这么贵了?
酱肉包三块五,鸡汁包三块,素馅包两块五。
他盯着微信余额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买了三个酱肉包、两个鸡汁包和两个麻婆豆腐包,又加了两碗豆腐脑,一共二十五块五。
这是他和景若宁的早餐。
咳,那逆子就自生自灭去吧。
反正他身上有二百二巨款,饿不死。
回到房间时,景若宁已经醒了,正站在洗手台前洗漱。
让赵高有些意外的是,仅仅一夜之间,她整个人的气场似乎都变了。
昨晚那种崩溃、绝望、自暴自弃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睛虽然还有些浮肿,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和冷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回来了?”
她透过镜子看到赵高,吐掉漱口水,用毛巾擦了擦脸,转身走过来。
目光在他手中的袋子上停留了一下,很自然地接了过去:“正好饿了,谢谢。”
赵高有些发愣:“你没事了?”
景若宁走到小桌旁,打开袋子,拿出一个酱肉包咬了一口,抬眼看他时笑了笑,语气很平静:
“人总要向前看。悲伤和崩溃是留给夜晚的,天亮了,日子还得过。”
她顿了顿,看着赵高发愣的样子,忽然笑了一下,带点调侃:
“怎么,看我恢复得快,失望了?是不是觉得我应该继续哭哭啼啼,才好让你有机会‘安慰’我?”
赵高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这样挺好,真的挺好。”
两人就在房间那张小圆桌旁坐下,安静地吃起了早餐。
“谢谢你。”景若宁喝了一口豆腐脑,忽然说道。
“啊?哦,没事,几个包子而已。”赵高摆摆手。
“不是说早餐,”
景若宁摇摇头,目光认真地看着他:“是谢谢你昨晚禽兽不如。”
“禽兽不如?”
赵高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是网上那个关于“禽兽”和“禽兽不如”的老梗,意思是夸他守住了底线。
他有点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谢的?这不是应该的吗。”
“当然要谢”
景若宁低下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豆腐脑,声音低了一些:“你保住了我的工作。”
“工作?”
赵高没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嗯。”
景若宁点点头,拿起包子咬了一口,看似随意地问道:“一会得回学校了吧?”
学校?
赵高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昨晚谎称是盛天大学的学生。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一会就和刘成回去。”
“行,那一会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一起?”
赵高愣住了:“你去我们学校干嘛?”
景若宁抬起头:“你是哪个专业,大几的?”
她顿了顿,有些玩味地看着他:“我是经管院金融审计专业的老师,应该给你上过选修课的。”
卧!槽!
赵高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整个人都傻了。
老师?!
这特么也太巧了吧?!
随便编个学校和院系,居然正好撞到人家枪口上?!
看着他这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景若宁似乎觉得很有趣,也不深究,反而安慰道:
“算了,没见过我也正常,选修课人多,我又不常点名。”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里透出一丝庆幸:“不过还好,昨天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不然……这工作,我怕是真没脸干下去了。”
赵高机械地嚼着包子,脑子飞速运转。
现在坦白从宽,说自己根本不是学生,只是个无聊跑来体验生活的土豪,还来得及吗?
会不会被她当成神经病?或者故意戏弄女人的人渣?
他正琢磨着怎么解释这场离谱的误会,房门突然被“咚咚”敲响。
“老赵!开门!是我!饿死了!你是不是买早饭去了?”刘成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
赵高无奈,起身开门。
刘成挤进来,一眼看到桌上的包子,顺手抓起一个,又笑嘻嘻地朝景若宁打了个招呼:“景老师,咱们什么时候回学校?”
景若宁点点头:“吃完早饭就走吧,我上午第二节还有课。”
赵高:“???”
他一脸懵,赶紧把刘成拽到门外,压低声音:“你搞什么飞机?回什么学校?”
刘成被拽得一个趔趄,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是你和人家说咱是盛天大学的吗?我早上来找你,在门口碰到景老师,她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学校,说她正好有课,可以一起啊。”
“我就是随口一说,鬼知道她是那的老师?”
赵高简直无语:“咱们两个‘水货’,连校园卡都没有,怎么进大学?被拦门口不尴尬吗?”
“你傻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