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她缓缓坐起身,下意识地拉了拉散开的衣襟,隔着朦胧的泪眼,望向眼前的男人。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羞耻,有卸下重负的轻松,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依赖。
“先生……”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西门庆将一杯温好的烈酒递到她面前。“现在,可以饮下这杯了。方才哭出的是毒,此刻饮下的是药。”
秦可卿接过玉杯,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呛得她不住地咳嗽。
待气息稍定,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那方和田美玉雕琢而成的私印。“我想请先生往神京一行,为我解决一个‘大麻烦’……此孽不除,可卿便是死了,亦不得安宁。”
西门庆心中了然,伸手将那枚尚带着她体温的玉印收入袖中。“夫人的托付,我应下了。”
门外,丫鬟宝珠见到自家主母出来,虽面上仍罩着帷帽,但那散乱的鬓发、潮红的脸颊以及微肿的双唇,无一不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待秦可卿上了马车,宝珠特意落后几步,走到西门庆面前,话语带着三分冷意:“西门大官人,我家主母金枝玉叶。今日之事,若有半句传出,贾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西门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姑娘多虑了。我只是个治病救人的郎中罢了。”
华贵的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
西门庆站在“回春堂”门前,摩挲着袖中那枚温润的玉印,心中波澜万丈。
潘金莲是小菜,秦可卿才是大餐。
他正沉吟间,忽见药铺的伙计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大……大官人!不好了!街对面的王婆过来请您,说是……武大郎家的娘子不小心,把叉竿掉下楼,正好砸到了一个过路的客官……”
西门庆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知道了。”他整了整中衣的襟口,淡淡道,“备轿,我去看看。”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只是这出场次序,倒是比戏文里,有趣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