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的肩膀,为她拉好衣襟。
他没有对知县说话,而是转过身,面向堂下旁听的数百名百姓,声音洪亮,足以让每一个人听清:
“各位父老乡亲!我西门庆,不是什么圣人君子!我承认,我确实爱慕金莲的美色!”
他此言一出,人群中一阵骚动。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在座的各位男人,你们都扪心自问!当你们看到如此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被一个无能的男人,百般欺凌,日夜折磨,你们是选择袖手旁观,任由一朵鲜花凋零在泥淖之中,还是会象我西门庆一样,挺身而出,给她一条活路,给她一份该有的体面与温存?”
他的声音充满了激情与蛊惑。
“我西门庆,今日站在这里,不求什么功名,不求什么赞誉!我只是做了……天下男人都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
这番话,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人群中先是窃窃私语,随即,竟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西门大官人说得对!仗义!”
一声起,百声和!
“怜香惜玉,乃真丈夫所为!”
“那武大,死有馀辜!”
叫喊声,此起彼伏。
武松那煌煌的“正义”,在这场精心策划的舆论狂潮面前,被彻底消解成了“不解风情”的管闲事,甚至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知县见状,知道尘埃落定。
他将惊堂木重重一拍,朗声宣判:
“经查,武大之死,查无实据,纯属病故!潘氏金莲,既受虐待,其心可悯。武松寻衅滋事,扰乱一方,念其打虎有功,功过相抵,着杖责二十,以儆效尤!退堂!”
判决宣布,武松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上前,将他按倒在地,剥去上衣,水火棍高高举起。
西门庆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牵着潘金莲的手,缓步走到被死死按在地上的武松面前,蹲下身子,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武都头,看到了吗?”
他的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你的刀,再快,也快不过百姓的嘴。在这个世上,从今往后,‘理’这个字,是我西门庆,说了算。”
说完,他站起身,不再看地上的武松一眼。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托起潘金莲的手,低下头,在那片精心画就的、惊心动魄的“伤痕”之上,印下了一个温柔而又充满了占有意味的吻。
那是一个胜利者的宣言,也是对一个英雄,最彻底、最刻骨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