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内心挣扎,也不催促。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过几日,西门庆便要启程,上京城去。那里的水,比清河县的河,要深得多,也浑得多,路途之上,更是凶险难测。”他站起身,最后看了武松一眼,“你若想通了,便拿着这钱,出了这牢门,来府中寻我,做我的护卫。你的这双拳头,与其烂在牢里,不如……用来杀那些我看不惯,而你,也同样看不惯的人。”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出了牢房,那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月光下,西门庆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知道,武松会做出那个“正确”的选择。
英雄的末路,往往不是死亡,而是当他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与魔鬼同行。
回到府中,夜已深沉。
他处理完一些琐事,正欲安歇,却发现李瓶儿的房中,竟还亮着一豆灯火。
他心中微动,信步走了过去,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房门。
只见李瓶儿正独自一人,坐在灯下,身前的桌案上,铺着一张绘制精美的京城舆图。
她就那般痴痴地望着地图上的某一个点,眼角似有泪痕划过。
那眼神,充满了无尽的哀愁与一种深可见骨的恐惧,仿佛在那张薄薄的纸上,看到了什么能吞噬她一切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