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野性的虎。
武松缓缓抬起头,那顶斗笠的阴影之下,一双虎目,陡然迸射出骇人的精光。
他的目光,如同一柄实质的战锤,缓缓扫过郭公公,以及他身后那群杀气腾腾的侍卫。
良久,他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谁敢,再上前一步,便是……敌人。”
他说话之时,那只一直按在刀柄上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他并未拔刀,然而,一股比那些飞鱼服侍卫身上的杀气,要浓郁百倍的、仿佛从尸山血海中淬炼而出的纯粹杀意,瞬间冲天而起,如同一场无形的风暴,笼罩了全场!
郭公公和他身边的那些大内好手,脸色剧变!
他们是宫中精锐,是天子爪牙,手上自然都沾过血。
然而,他们身上的杀气,是属于“规矩”之内的杀气,是属于“体系”之下的屠戮。
而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却是那种最原始的、最纯粹的、为杀而生的气息!
那是家犬,遇到了猛虎!
郭公公那双阴鸷的眼睛,在武松和西门庆之间,来回扫视。
他从西门庆的脸上,看到了云淡风轻的掌控;从武松的眼中,看到了言出必行的决绝。
他知道,今日若是再逼迫一步,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会拔刀。
而他一旦拔刀,自己这二十馀人,恐怕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报信。
最终,他脸上那层厚厚的白粉,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西门大官人……果然非常人,手下亦是猛将如云。既然如此,那咱家……也就不勉强了。”
他生硬地一抱拳:“前路漫漫,还望大官人……多加保重!”
说完,他猛地一拨马头,竟是不再多言半句,带着他的人马,如潮水般,退去。
西门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熟悉的笑意。
他转过身,对马车里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的李瓶儿,轻声说道:
“看,礼貌的请不动,接下来,就该来硬的了。”
“这出戏,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