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朗声宣布:
“多谢国公府与王府的美意!只是,在下为求自在,已于来京之前,便托人,在京中自置了一所小小的宅院。今日,我夫妻二人,还是先回自家安顿下来。改日,待收拾妥当,我西门庆,再备上厚礼,携拙荆,亲自登门,一一拜访国公府与王府,以谢今日迎接之恩!”
这个决定,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同时抽在了贾府与王府的脸上。
更重要的是,他当着满码头的人,公开向整个京城宣告:我西门庆,不是来投靠谁的附庸,我是作为一个独立的、有资格与你们平起平坐的势力,来的!
他成功地,利用了双方的矛盾与掣肘,为自己,争取到了在这盘大棋之中,最为宝贵的“自主权”,与最为关键的“时间”!
看着赖大与郭公公那两张瞬间变得铁青的、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西门庆心中,畅快无比。
他不再理会二人,只是扶着李瓶儿,在武松的护卫之下,坐上了一辆早已等侯在码头之外的、并不起眼的马车。
这,自然是他早已通过清河县的情报网络,提前安排好的后手。
马车,缓缓激活。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咕噜”的轻响。
西门庆掀开车帘,回头望了一眼那依旧对峙在码头上的两拨人马。
随即,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码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个角落,一个伪装成货郎的小贩,与他的目光,短暂地,交汇了一瞬。
那人,正是他提前派来京城,散播“西门庆斥巨资在京中购置豪宅”消息的清河县旧部。
西门庆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这京城的城门,有两道。
一道是砖石所砌,巍峨耸立,看得见,摸得着;另一道,却是用人心与权势,筑成的无形关隘,凶险万分。
今日,他西门庆,不过是刚刚踏入了第一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