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她是在用这次天大的危机,来向我证明,她,比孟玉楼更有用。”
“这个女人啊,”西门庆的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哪怕是在写一封求救信的时候,都从来不忘……争宠。”
---
听完这番鞭辟入里的剖析,武松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叹之色。
他自诩看人精准,却从未想过,一封书信背后,竟能藏下如此之多的机心与算计。
李瓶儿更是听得遍体生寒。
她忽然意识到,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或许,任何女人的任何心思,都将无所遁形。
他就象一面能照见人心的镜子,能将你所有的伪装、欲望、与恐惧,都映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西门庆将那张薄薄的信纸,凑到一旁的烛火之上。
火苗“呼”地一下,舔舐着纸张的边缘,很快,便将那些妖娆的字迹,连同那背后隐藏的所有机心,都化作了一缕青烟。
“回,是断然不能回的。”他平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我若此刻收拾行装,仓皇赶回清河县,那便等于明明白白地告诉京城里所有盯着我的人——我西门庆的根基,原来如此不稳;我西门庆的后院,原来如此脆弱。区区一只小小的盐官,就能让我方寸大乱,自顾不暇。”
“如此一来,我费尽心力,在王府和贾府面前,好不容易立起来的‘高人’姿态,便会瞬间崩塌。一个连自己老家都保不住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京城里,与那些豺狼虎豹,同桌博弈呢?”
他站起身,走到庭院中央,负手而立,遥遥望着南方清河县的方向。
秋风吹起他的衣袂,猎猎作响。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而又兴奋的笑意。
“既然,有人想隔着这几百里的距离,跟我掰一掰手腕,那我西门庆,便陪他好好地玩上一玩。”
他猛然转身,对着李瓶儿,朗声吩咐道:
“瓶儿,更衣!再从我们带来的礼物中,备上一份最厚重的。我们今日,不去王府,也不去贾府。”
“我们去拜访一下,我们那位新交的‘朋友’——张御医。”
他嘴角的笑意更浓,带着一丝智珠在握的森然。
“这清河县的病,病根,却在京城。要治,就得从这根子上,一刀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