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薛姨妈打圆场道:“姨妈,太太,你们也别气。蟠兄弟就是这么个炮仗似的直肠子,心里藏不住话。不过,他这话糙理不糙。宝兄弟和宝妹妹的亲事,本就是咱们自家骨肉的头等大事,早晚是要办的。”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故作疑惑地叹了口气:“只是……这事儿,怎么倒让一个外人抢先传了话进来?还闹得这般沸沸扬扬。这倒显得咱们家,忒没章法了些。”
她这番话,说得是何等高明!
看似是在批评薛蟠,实则是在不着痕迹地“拱火”。
她巧妙地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该不该结亲”这个早已不成问题的问题上,成功地转移到了“西门庆为何以及如何能介入此事”这个全新的、更值得深思的问题上。
一瞬间,她便将自己从这场混乱中摘得干干净净,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持重公允、明察秋毫的“观察者”。
果然,王夫人和薛姨妈被她这么一点,也立刻回过神来,都觉得此事实在蹊跷。
王夫人抚着胸口,沉吟道:“凤丫头说的是。这个西门庆,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些。他一个外人,凭什么对我们府里的事,指手画脚?”
薛姨妈则有些担忧地看向王熙凤,她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心思缜密,便问道:“凤丫头,你看这事……”
王熙凤要的,正是这句话。
她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上前为王夫人捶着背,缓缓说道:
“太太,姨妈,要不……我把他叫过来,当着你们的面,好生问问清楚?”
她顿了顿,凤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
“我倒要亲眼看看,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