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 她吐出的气泡骨碌碌地弹过他的耳珠,带着她的气息和温度,怎么也看不出和生者有甚么不同。 突如其来的,有那么一个瞬间,卫青竟然觉得,就这样和她一起,慢慢沉下清溪之底,也好。 与此同时,她的手臂松开他的腰,灵巧得像一尾水蛇,钻到他上方,捧着他的面孔,冰冷的口唇覆在他的唇上,吐息给他。 流水从四面八方包裹着他们,水草与岸边树影交映,隔绝天地,断开与尘世的联系,摒除他人的视线与言语。 阿青体温比他低,心却热得像一团不能浇熄的石炭,就算被泼了冷水也要冒出热腾腾的烟,滚出浮在水面上继续灼灼燃烧的油,不与她的猎物一同焚成灰烬,决不罢休。 再克己复礼,再爱重珍视,也难敌她比昔日诀别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焚天烈火。 他心甘情愿地,含入这团热炭,被她点燃,化作烟,化作尘,化作砂砾,沉入不知名的山,不知名的水,不为人知的山水之间。 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她背脊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鞭痕与刀疤。 他曾经无数次受过的伤,形状和触感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