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湾别墅。
许初夏的房间里。
林雅轻抚着女儿的长发。
声音温柔却带着回忆的色彩。
“夏夏,妈妈跟你讲个故事吧。”
许初夏抬起红肿的眼睛:“什么故事?”
“关于我和你爸爸的。”
林雅的嘴角勾起一抹怀念的笑意。
“那是八十年代,我是纺织厂厂长的千金。
你爸爸只是个刚从大山里出来的技术员。”
许初夏擦了擦眼泪,“然后呢?”
“然后啊,”林雅笑了。
“我当时也看不上他,觉得他土里土气的。”
“话都说不利索,哪有现在这么威风。”
“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林雅的眼神变得柔和。
“有一次,几个小混混在厂门口堵我。”
“你爸爸二话不说就挡在我前面。”
“那些人把他打得头破血流。”
“他愣是没退半步。”
许初夏听得入了迷。
“还有一次,我随口说想看《庐山恋》。
“他会把攒了三个月的工资。”
“就为了买一张我提过一嘴的电影票。”
“票给我,他自己却在电影院外面啃着冷馒头等了两个小时。”
“他从没说过喜欢我,但厂里食堂新出了什么菜。”
“第二天我的饭盒里就总是会多出来一份。”
许初夏听得入了神。
她从母亲的描述中。
看到了无数个秦放的影子。
那个在大雪天跑遍半个城市。
只为给她买一份热乎乎的糖炒栗子的男孩。
那个为了给她买一个限量款的包。
偷偷跑去工地搬砖。
弄得满身是伤的男孩。
那个永远记得她不吃葱不吃蒜。
记得她生理期的每一天。
把她的所有喜好都刻在骨子里的男孩……
那些被她视作理所当然、甚至有些厌烦的“卑微”。
此刻却象一把把小锤。
轻轻敲打着她早已筑起高墙的心。
“妈,你也太恋爱脑了吧?”
许初夏撇撇嘴。
她强行用吐槽掩饰自己的失神。
“我爸当年肯定是被你的家世吸引的。”
“你懂什么!”林雅伸出手指。
轻轻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
“你爸当年可是我们厂里远近闻名的‘高岭之花’。”
“追他的女工能从一号车间头排到车间尾!”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瞎啊?”
“他就是个土包子!”
许初夏小声嘟囔。
“是啊,他当时就是那么个土包子。”
林雅笑了,眼角泛起温柔的涟漪。
“但他的心是热的,热得能烫手。”
母女俩的斗嘴。
让房间里沉重的气氛消散了许多。
林雅趁机握住女儿的手。
“夏夏,你知道妈妈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许初夏摇摇头。
“因为从你的描述里。”
“妈妈看到了当年你爸爸的影子。”
许初夏的眼框又红了。
“妈妈当年也象你一样。”
“总觉得自己的身份配得上更好的。”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你爸爸和别的女孩说话。”
“心里那个酸啊,恨不得上去把那女孩撕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明白了。”林雅笑道。
“那不是不甘,而是最纯粹的嫉妒和心痛。”
许初夏怔住了,她想起金鼎商会上。
秦放身边站着姜晚时,她内心的愤怒。
想起校庆舞台上,秦放握住宋伊的手时,她胸口的刺痛。
想起秦放抱着苏青鸢离开时。
她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
原来,那真的不是不甘,而是嫉妒。
“妈妈当年不顾一切地选择你爸爸,现在我很幸福。”林雅握紧女儿的手。
“女人的幸福,终究要靠自己争取。”
“既然想明白了。”
“就主动去把他追回来。”
“哪怕失败,也无怨无悔。”
“追回来……”许初夏喃喃自语。
下一秒,她眼中的迷茫与脆弱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熠熠生辉的坚定。
对。
把他抢回来。
无论用什么方法。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雅欣慰地点点头,起身离开房间。
房门被母亲林雅轻轻关上。
房间里,重归一片狼借的死寂。
许初夏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眼中的迷茫与脆弱被一种灼热的火焰取代。
抢回来。
不惜一切代价。
她不再看地上的狼借。
而是象疯了一样开始翻箱倒柜。
她翻找的不是那些限量款的爱马仕,也不是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
而是一些被她遗忘在角落里。
她曾经嗤之以鼻的。
廉价的“垃圾”。
一个蒙尘的首饰盒里,她找到了一条玻璃手串。
几十块钱的地摊货,秦放当时献宝似的说。
上面的蓝色玻璃珠子在光下看。
像藏着一片星空。
她当时只是轻篾地扫了一眼,便扔进了盒子的最底层。
现在,她却小心翼翼地将它取出。
戴在自己白淅的手腕上。
冰凉的触感却让她感到意外的安心。
还有一对925银的四叶草耳钉。
秦放说能带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