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显得安宁而超脱。
朱翊钧在静室门口停下脚步,示意陈矩等人在外等候,自己则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方才轻轻踏入室内,对着那道虔诚的背影躬身行礼,声音刻意放得轻缓:“儿臣,给母后请安。”
李太后诵经的声音微微一顿,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
她这个儿子,勤于政事,寻常这时辰多半是在处理奏疏或召见臣工,极少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打扰她清修。
李太后转过身,语气温和中带着探询,“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此时过来,确有一事,想与母后商议。”
他顿了顿,观察着母亲的脸色,声音放缓,却清晰地吐出那几个字:“是关于……常洛就藩之地的事情。”
“哦?皇帝终于为哀家的好孙儿选定藩地了?是何处?可是河南?还是湖广?总要选个离京城近些,富庶安稳的地方才好。”
“常洛那孩子,身子骨刚好,可经不起折腾。”
她的话语里,已然带上了预设的答案和浓浓的维护之意。
朱翊钧迎上母亲的目光,知道最艰难的一刻到了。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却坚定:“母后,儿臣为常洛选定的藩地……是南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