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复,所以又小窗提醒了她一下。
她赶紧按照要求填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体检”这两个字刺激到,她的胃忽然又有些不舒服。
而她最后打开的,则是最上面那一条。
显示谢砚京的未接来电。
孟汀皱着眉看了看,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最终没有回拨过去。
夜里风更大了,打车到家时,已经将近十点。
她从药箱里找了些胃药,吃了两粒就上床。
明明是没什么催眠效果的药,她整个人却有些晕晕的,将整个头完全埋进枕头里,也没有任何效果。
后来,整个身子又开始发冷,但是她又没力气起来加一床被子,所以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一角,像只小猫。
她就那样神志不清地睡了会,一会梦到自己在冰川上行走,一会梦到自己在大雨中不知所措,一会又梦到自己又站在了巡演舞台上。明明已经瑟瑟发抖了,但她还是完全处于紧绷的状态,努力做好每一个动作,不敢有稍许的偏差。好不容易到了下场的时间,没有等来掌声,却是嘘声一片。
俞静之站在最前面,对着她冷声道:“你不过是个常年需要抛头露面的戏子而已,也配在阿砚身边吗?早点认清现实吧?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将他也拉进深渊。”
她则站在那儿,茫然无措的打量着。
她想要逃走。
可是逃去哪里?她不知道。这么大的天地之间,好像没有能容下她的地方。
她没有家。
她觉得好冷,好冷。
每呼吸一次都会痛。
就在她觉得快要痛到骨髓,深入肺腑时,周遭却突然开始回暖。
冷冰冰的雨水如温泉般萦绕在身侧,原本虚浮的脚步终于落地,像是有人点了堆柴火,在她身边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但是热气足了也不是个好事,一瞬间的口干舌燥,让她原本混沌的意识有了几分清醒。
睁眼时,她感受到身边的异常。
光裸的小腿宛若菟丝花,缠绕在紧实的大腿上,前半身则贴在那人滚烫的胸膛上,双手绕过腰线搂住,距离不能再紧密。
孟汀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夜色中,那个清绝的面容清晰起来,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境。
昏暗光线中,立挺的眉骨有种白日里没有的冷硬,漆黑的碎发垂在眼睫上了,投下一片淡淡阴影,分明的五官像是刀刻似的,干净利落。
似乎感受到了身边的声音,他缓缓睁开了眼。
孟汀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嗓子竟然有些哑了。
很快,嘴里被喂了几口热水。
嗓子一瞬间润了不少,但是发声依然费劲:“你怎么会过来……”
他赤.裸着上身,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停,似乎是将什么冲剂倒进了杯子里。
“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怎么,发烧39°,想一个人牺牲在这里?”谢砚京冷声道。
哦……原来是发烧。
难怪刚刚会那么冷。
正思索间,鼻尖被一个力量捏了捏,接着,白瓷碗被强硬地送到唇边,几乎不等她反应就被灌了下去。
她吃药一直不是个容易的事,平时状态好时就磨磨蹭蹭要好久,他这么一灌倒是省事。
这还没完,等到她全部咽下去后,唇角又被一个冰凉的触感贴了下。
这次没有难闻的气味,嗅着像是解苦的甜茶,她便乖乖喝了下去。
舔了舔唇后,她稍稍坐起来一点,哑着声开口:“现在几点?”
“凌晨三点。”
“你是几点过来的?”
这次那声音却没有立刻回。
倒是有个力量扯过杯子,将她完整地包裹住,直接拉到下巴的位置。
“查户口呢?问那么细。”冷硬的声音略显不耐。
她其实想知道他抱着她睡了多久。
其实刚刚那么一觉过后,浑身发冷的状态已经好多了,应该是从高烧转成了低烧,她是没想到用这种方式也能降温,还能这么快地降温。
但是低烧的危害其实也大。
比如说,她趁着那人再次躺回来时,意识模糊地道了句:“要是手术也能这么快就好了……”
这一声倒是有回应。
“快了就怎样?”
“快了,应该就自由了……”很轻的一声,要是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清。
说完这句,孟汀就晕晕乎乎地有气无力地躺下去了。
那只骨节分明的,原本准备捏住她脸颊的手忽然顿住。方才还好整以暇微微牵起的唇角,霎时冷了下去,连带着眼眸也变得暗沉。
黑暗中静默半分后,他捞起孟汀放在身侧的手机。
然后解开密码锁,登入她的邮箱,打开两个小时前她收到的那封来自穆教授的邮件。
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然后点了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