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方向,从来都只朝向你。”
我手指收紧,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痕。素描本突然震动,夹层里渗出更多荧光,顺着纸页流下,在地面投出一道光路,从我的脚边,延伸向他的方向。
他低头看那道光,忽然单膝蹲下。
“你知道为什么纽扣是第三颗吗?”
我摇头。
“第一颗,遮住心脏。第二颗,遮住名字。第三颗——”他指尖轻触那颗纽扣,“是光的出口。它不能太显眼,也不能太隐蔽。要刚好,在你抬头时,能看见一点微光。”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距离很近,近到能看见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
“那你现在……还用遮吗?”
他没答,只抬起手,再次解开那颗纽扣。
光涌出来,比刚才更亮,像终于挣脱了束缚。它不只照向我,还在空中投出一道虚影——是那支体温计的轮廓,悬浮在我们之间。
数字浮现:
368
然后,开始上升。
370
372
没有警报,没有警告。只有光,和心跳。
我伸手,指尖触到那道虚影。温度真实,像刚从唇间取出。
他忽然抬手,覆上我的手背,引导它缓缓下移,贴在他心口。
布料下的光剧烈闪烁,频率陡然加快。
“现在。”他声音哑了,“你摸到的,不是系统数据。”
“是什么?”
“是七年。”
我闭眼,掌心压着他心口的光。它跳得极快,却稳,像某种早已注定的节奏。
素描本从膝头滑落,摊在地上。最后一页的字迹开始流动,重新排列:
中间,多了一个等号。
光从纽扣里持续涌出,照亮整间教室。我睁开眼,发现他的衬衫正在变化——每一颗纽扣下,都透出微光,像被唤醒的星群。
他抬手,指尖擦过我唇角,动作极轻。
“你上次用体温计,是测我。”他低声说,“这次,敢不敢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