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他没躲,我也忘了抽开。
洗到一半,我发现锅底还贴着一张便签纸,被油渍浸湿了一角。凑近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结婚纪念日快乐,林溪。】
我手指顿住。
“今天……不是纪念日。”我低声说。
“不是。”他接过我手里的抹布,轻轻擦掉锅底最后一块污渍,“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日子。你说,也算半个纪念日。”
我回头看他,灯光落在他眼睛里,亮得不像平时那个冷静自持的人。
“你早就计划好了?”
“嗯。”他点头,“从你说要搬进来那天就开始想了。”
我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铜钥匙,放在灶台上。
“那你告诉我,”我盯着他,“这把钥匙,是不是也早就准备好了?”
他看着钥匙,没急着回答,而是伸手将它轻轻推到我这边。
“钥匙从来都不是用来锁门的。”他说,“是用来让人安心进出的。你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我盯着那把旧钥匙,红绳有些褪色,铜质表面磨出了光泽。它静静地躺在不锈钢灶台上,像一颗不肯落地的心。
外面天完全黑了,楼下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映在玻璃窗上,拉出长长的光痕。
我伸手把钥匙捏进掌心,没再说话。
他也没问。
水槽里的锅终于洗干净了,我把它挂回钩子上,转身看见他正把那块焦黑的牛排重新放进保鲜盒。
“你留着干嘛?”我问。
“存档。”他一本正经地说,“以后给孩子看,爸爸第一次做饭英勇牺牲的现场证据。”
我噗嗤笑出声。
他趁机靠近一步,抬手拂去我发梢上沾的一点白色粉末,动作很轻。
“林溪。”他忽然叫我的名字,很认真。
“嗯?”
“明天……还能让我做饭吗?”
我看着他眼角的笑意,看着餐桌上那束向日葵,看着灶台边两个并排挂着的围裙。
“可以。”我说,“但得我 supervi——”
话说到一半,我猛地收住。
他挑眉:“想说什么?”
我摇头,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没什么。”我拿起围裙递给他,“系好,别又把衬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