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
“你说过,走路快,不爱笑,总坐在靠窗的位置写东西。”他低声道,“冬天戴毛线帽却不拉围巾。这些我都记得。”
我喉咙动了一下。
“那你有没有存下我说话的样子?”
“有。”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递给我。
屏幕上是一段视频。时间显示是三年前的一个傍晚,我在教学楼走廊里和同学讨论作业,语气认真,手势比划着公式推导。画面轻微晃动,显然是偷偷拍的。
我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但我没让情绪涌上来。
我把手机还给他,拉开副驾驶的门。
“下次别拍了。”我说,“我可以当面说给你听。”
他点头,嘴角微微扬起。
车子发动,驶离大楼。阳光斜照进车窗,落在座椅之间的缝隙里。
我低头看了看包,拉链不知什么时候松了一点,露出一角泛黄的书页。
我伸手把它塞了回去。
车拐过第三个路口时,江逾白突然说:“我父亲当年为什么要收养他?”
我转头看他。
“因为他母亲救过父亲。”他重复了一遍,“可她是怎么死的?”
我摇头。
“档案里没写。”他说,“但二叔一直保留着那份证明,不是为了纪念,是为了控制。”
我明白他的意思。
有些人留着过去的痕迹,不是因为怀念,而是为了有一天能拿来要挟活着的人。
车窗外,城市飞速后退。
我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那间废弃展厅的屋檐,雨水滴落的位置,还有十七岁那年,我蹲在地上狼狈拾纸的模样。
那时我不知道,有人正透过镜头,把我一点点藏进生命里。
而现在,我不再需要别人替我记住。
我已经能站在这里,亲手把我们的故事,一页页翻给世界看。
江逾白把车停在校门口。
“想去看看吗?”他问。
“看看什么?”
“实验室。”他说,“那朵量子玫瑰,还能修好吗?”
我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走吧。”我说,“我想亲眼看着它重新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