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回头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紫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快步走来。
他没有佩戴任何官阶的标识,但那份沉淀了岁月的气度,却让在场所有三品大员,都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是宁太傅!”
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呼了一声,瞬间引发了一片骚动。
宁谦!
大夏三朝元老,曾为先帝之师,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德高望重,连皇室宗亲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就连不可一世的秦玉郎,脸色也是一变,连忙收敛了嚣张气焰,快步上前,恭敬执弟子礼。
“学生秦玉郎,拜见宁太傅。”
周围的文武百官,更是齐刷刷地躬身行礼。
“吾等拜见宁太傅!”
宁太傅却看也不看秦玉郎,径直走过,目光扫过那些剑拔弩张的禁卫军。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太庙之前,刀兵相向?”
“秦玉郎,是你吗?”
秦玉郎身体一颤,额头渗出冷汗,连忙辩解:“太傅息怒!是此二人擅闯太庙,扰乱迎龙大典,学生只是想”
“住口!”
宁太傅猛地一顿手中拐杖,厉声呵斥!
“岳元帅乃是老夫的挚友,是老夫亲自邀请前来观礼的!怎么,你要连老夫的客人,也一并轰出去吗?”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个被女帝厌弃,被秦宰相踩在脚下的过气元帅,怎么会和宁太傅扯上关系?
而且还是挚友?
秦玉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岳子龙竟然还有这等靠山!
宁太傅在朝中的影响力,他比谁都清楚。
若是得罪了他,别说自己这个宰相,就算是女帝也要头疼三分!
“若秦宰相觉得,岳元帅不配入内,那老夫今日也不进去了!”
宁太傅冷哼一声,作势就要转身。
“老夫这就去宗人府,找那些皇室宿老们好好聊聊,问问他们这大夏,究竟是谁的天下!”
“一个战功赫赫的护国元帅,竟连太庙的门都进不得了?!”
这番话,字字诛心!
秦玉郎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阻拦?
“太傅言重了,学生万万不敢!”
“既然岳元帅是您的客人,那自然也是我等的贵客!”
秦玉郎连忙上前一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但他又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岳子龙。
哼!
也好!
就让你岳子龙进来,亲眼看着我是如何的风光无限!
亲眼看着女帝陛下,是如何对我青睐有加!
待会儿,等藏龙先生登场,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让你知道你我之间,早已是云泥之别!
“多谢太傅解围。”
岳子龙对着宁太傅,抱了抱拳。
“元帅客气了。”
宁太傅脸上露出笑容。
突然,身后却探出一个娇俏的脑袋。
一个身穿淡黄色长裙的少女,望向岳子龙:“岳元帅,又见面了!之前在百草堂,你瞒得我们好苦啊!”
“我还在想是哪位高人,如此低调,不留姓名。没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护国龙帅!”
岳子龙只是淡然一笑:“我如今已卸甲归田,无官无职,算不得什么龙帅,只是一介布衣罢了。”
“不对!”
宁太傅却板起了脸,郑重其事地开口:
“若非你浴血奋战,镇守北境,何来如今的大夏安稳?”
“若非你奇兵突出,千里奔袭,又怎能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扬我大夏国威?!”
老太傅越说越激动,浑浊的老眼中,竟泛起点点泪光。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对着岳子龙深深地俯身作揖。
一个标准到极致的大礼!
“老夫宁谦,替这大夏千万百姓,替这太庙中的列祖列宗,谢元帅定国安邦之恩!”
轰!
这一拜,仿佛重锤,狠狠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秦玉郎的脸,更是瞬间惨白如纸。
“太傅,使不得。”
岳子龙连忙上前,将宁太傅扶起。
“使得!元帅的功绩,当得起天下任何人的大礼!”
宁太傅却执拗地摇了摇头,站直身体,字句铿锵。
“元帅放心,待迎龙宴后,老夫即刻上书陛下,为你请命!”
“这护国龙帅之位,除了你岳子龙,谁也不配坐!”
岳子龙看着他真挚的脸,心中微暖,却还是摇了摇头。
“太傅,不必了。我已无心朝堂之事。”
他的确不想再当什么护国龙帅。
当然,这并非放弃。
因为接下来,他要为苏清月讨一个公道。
这也意味着,彻底站到女帝苏如烟的对立面!
他不再是镇国之柱!
而是颠覆这腐朽王朝的,第一把利刃!
太庙之内,钟鸣鼎食,金碧辉煌。
岳子龙与宁太傅并肩而行,无视了秦玉郎那张难看到极点的脸,踏入大典的中央。
赵空城跟在身后,像一尊铁塔,目光扫过之处,那些原本想看热闹的官员,无不心虚地低下头。
呼
秦玉郎整理了一下情绪,快步跟上,脸上重新挂起那副虚伪的笑容,仿佛刚才在门外的冲突从未发生。
他凑到宁太傅身边,姿态放得极低:“太傅,宴席已经备好,您和岳元帅,请上座。”
然而,岳子龙却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
“秦宰相,真是好大的排场!”
岳子龙环视了一圈这奢华的布置,继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