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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豆熟时节(1 / 2)

时间在伤痛的煎熬和饥饿的折磨中缓慢流逝,如同钝刀割肉。张伟的腿伤,在草药、溪水和那点微薄得可怜的“肉食”支撑下,以一种极其缓慢却顽强的姿态,艰难地愈合着。肿胀彻底消退,伤口边缘的皮肉开始收拢,长出粉红色的新肉芽,虽然依旧狰狞,但已不再流脓,疼痛也由持续的灼痛转为活动时的钝痛。

他终于可以拄着柴刀,勉强站立,甚至拖着伤腿,蹒跚地挪动几步了。这微小的进步,对他而言,不亚于重生。

然而,身体的恢复,伴随着另一个日益紧迫的危机——豆子,快熟了。

窑外那片曾经给予他希望的土地,如今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利剑。豆荚一天天饱满起来,由青转黄,在夏末的阳光下,散发着诱人而又致命的气息。他知道,王啬夫那双贪婪的眼睛,一定在暗中盯着这片即将成熟的“果实”。

不能再等了!

他必须在那把镰刀挥下之前,做出决断。逃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逃多远?被抓回来的下场更惨。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剩下的唯一一条路,似乎只剩下李老爹用命换来的那条——去谈!去赌!

但谈判需要筹码。他有什么?除了这片即将成熟的豆子,他一无所有。而豆子,本就是对方觊觎的目标。

必须增加筹码!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他看向那片豆田,目光变得锐利而冰冷。他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豆子上。他需要藏起一部分收成,作为谈判的底牌,或者……作为万一谈判破裂后,逃亡的口粮。

这个念头极其危险。一旦被王啬夫发现,就是灭顶之灾。但他别无选择。

在一个乌云密布、天色昏暗的午后,张伟开始了他的秘密行动。他拖着依旧疼痛的伤腿,像幽灵一样潜入豆田。他不敢大面积收割,那样痕迹太明显。他选择在豆田最茂密、最不起眼的角落,以及靠近灌木丛的边缘地带,小心翼翼地、有选择地掐下那些最先成熟、豆荚最饱满的植株。

他动作极快,心跳如鼓,耳朵竖得老高,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每掐下一把沉甸甸的豆荚,他都迅速塞进怀里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用破布缝制的简陋袋子里。豆荚的硬壳硌着他的皮肤,却带来一种踏实的重量感。

他不敢贪多,估摸着藏起的豆子勉强够他支撑十天半月后,便立刻停手。然后,他仔细地将掐断的植株残骸踩进泥土里,又弄乱了一些周围的杂草,尽量伪装成被野物糟蹋过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退回土窑,将那一小袋珍贵的豆子藏进李老爹坟堆旁一个他早已挖好的、极其隐蔽的小地洞里,用泥土和石块仔细掩盖好。

秘密储备,完成了。 这让他心中稍安,但也如同怀抱着一块烫手的烙铁。

现在,他必须主动出击了。等待,只会让王啬夫失去耐心,直接带人来抢。

第二天清晨,张伟仔细清洗了脸和手,换上了一件勉强还算完整的破衣衫(虽然依旧褴褛),将柴刀别在腰后显眼的位置(既是为了防身,也是为了展示自己并非毫无反抗之力)。他深吸一口气,拄着削尖的硬木棍(比柴刀当拐杖更方便),一步一步,朝着集镇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伤腿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他挺直了脊梁,眼神冰冷而坚定。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暗处舔舐伤口的猎物,他要主动走进猎人的视野,去进行一场生死博弈。

集镇口,依旧是那几个懒散的乡勇。看到张伟走来,尤其是看到他腰后的柴刀和那双与年龄不符的、狼一般的眼神时,他们都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警惕的神色。

“站住!小子,你又来干什么?”一个乡勇喝道。

张伟停下脚步,微微躬身,声音沙哑却清晰:“劳烦军爷通报王啬夫王老爷,就说南坡种豆的那小子……豆子快熟了,特来请示老爷,该如何缴纳田赋……和……孝敬。”他刻意在“孝敬”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乡勇们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个转身进了税卡旁的土坯房。不一会儿,王啬夫那干瘦的身影踱了出来,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张伟,尤其是在他腰间的柴刀和那条依旧有些瘸的腿上停留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哟?小子,命挺硬啊,还没死呢?”王啬夫阴阳怪气地说,“豆子熟了?嗯,不错,不错。看来老子当初网开一面,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张伟强压着心中的厌恶和愤怒,低眉顺眼地说:“全仗老爷恩典。小子不敢忘恩。只是……这豆田似乎遭了野物,糟蹋了一些,收成……怕是比预想的要少些。小子特来请罪,并请示老爷,这赋税和孝敬……该如何折算?”

他主动提出“收成减少”,既是试探,也是为藏起的那部分豆子打掩护。

王啬夫闻言,脸色顿时一沉,狐疑地盯着张伟:“糟蹋了?哼!小子,莫要跟老子耍花样!老子派人去看过,那豆子长势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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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心中一惊,果然被监视着!但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恭敬道:“老爷明鉴,确是边缘处被祸害了一些。小子不敢隐瞒。具体收成如何,等收割之时,老爷派人一验便知。小子今日前来,是想求老爷一个恩典……”

“恩典?什么恩典?”王啬夫眯起眼。

张伟抬起头,直视着王啬夫,眼神中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老爷,小子和家父(指李老爹)漂泊至此,无依无靠,只求一片荒地糊口。如今家父已故,小子孤身一人,愿将此次豆收,大半献与老爷,只求……只求老爷能看在小子勤恳、且愿长久在此耕种的份上,能否……向上面美言几句,给小子一个……落户的凭证?哪怕只是最下等的佃户籍册,小子也感激不尽!日后定当年年按时纳粮,不敢有误!”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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