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管理局的会客室,诺兰安安静静地坐着,双手捧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也不喝,就任由蒸气袅袅地从杯子里往头顶上冒。
几个治安队员站在旁边面面相觑,谁都不肯上前,或者说……不敢上前。
这个雄子身上从始至终都飘着一股子带着攻击性的信息素,虽然不浓郁,但足以表明他的敌意。
“都堵在门口干什么呢?该跟进的工作跟进完了还是今天放假?”塞西尔压着俊朗的眉眼,拎着厚厚一个文件袋走来,随手将其拍给一个队员,“工位上一个人没有,会客室倒是人满为患,怎么不去审讯室?那里椅子那么多你们也可以进去休息休息。”
塞西尔的声音刚出现的时候治安队员们背上就冒冷汗了,谁不知道这个从军部空降过来的上司不仅嘴是出了名的毒,手也是出了名的辣。
让他发现他们不在工位可好了,今天下午就二十公里拉练,谁都别想跑。
可治安队员们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接下来的处罚,反倒是塞西尔在门口回头盯着他们:“还不滚回去工作,等我给你们安排吗?”
“没有没有,头儿,我们现在就回去!”
队员们一哄而散,眨眼间整个会客室都只剩下一个塞西尔和一个诺兰。
空气中带着敌意的信息素早就在塞西尔来之前消散得干干净净,现在整个会客室只有香薰的味道,温馨舒适。
面对醒着的诺兰,塞西尔有些无所适从。他坐在诺兰对面,手肘撑着膝盖,双手交叠在一起,干巴巴地酝酿了半天,道:“那什么……”
“想问我什么时候醒的,还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黑市?”
诺兰开了口,声线华丽语调清冷,但那一丝的笑意又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那份冷意:“慢慢问,不着急,我会一个个回答你的。”
有了他的安慰,塞西尔倒是没那么紧张了:“你醒过来的时候医院应该会给我发消息,但是没有,说明你是偷偷离开的,至于你为什么出现在黑市……”
塞西尔拧着眉,半晌没有想出答案来。
“悄悄离开只是不想打扰你处理公务,至于为什么在黑市……你应该明白的。”
塞西尔心道不能吧,但还是试探着问:“为了……我?”
诺兰一点不惭愧地点点头:“你需要我,所以我就出现了,很简单的道理。”
哪里简单了啊!
塞西尔额头微跳:“先不说你是怎么从医院离开去黑市的,你一个雄虫,光是在外面就已经很危险了,只会给我添麻烦的好吗?”
“可是我没有,”诺兰语气里莫名带上了一点失落,“我以为你会开心我帮了你的。”
他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塞西尔几乎是瞬间就心软了,他转移了话题:“你到底是谁?我看到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我对你的信息素有反应。”
这话是他忍着羞耻说出来的,换成一般雄虫,听到这种话应该早就开始开黄腔了,但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诺兰不是一般雄虫。
那确实不一般,哪个雄虫能重伤昏迷刚刚醒来的时候就穿着病号服独自一人闯黑市啊?
果然,诺兰没有让他失望,但也没有给他确切的答案,他只是说:“或许我们在很久很久之前见过,也或许我们那时候就已经是爱人了。”
塞西尔笑了声,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真想笑:“你怎么不说你早就标记我了呢?”
“……也有可能。”
“呵。”
后面的谈话诺兰都在跟塞西尔打太极,塞西尔知道从他嘴里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起身:“走吧。”
诺兰什么都没问,只是放下那杯咖啡,站起身来跟上他。
塞西尔就喜欢这种废话不多行动果断的,心情愉悦地去开飞行器,诺兰乖乖地坐在他的副驾上,任由他往哪带,就是不问。
“到了,下来。”
塞西尔在停机坪停好飞行器,率先跳下去,在原地等了片刻没等到诺兰下来,转过头去,却见诺兰正抿着唇,手扶着门框不敢下来。
他挑挑眉,往前走了一步,对诺兰伸出手,几乎是他刚伸出手来,诺兰就精准地抓住了那只手,而后借力跳下飞行器。
天台上风不小,诺兰微有些凌乱的长发在跳下来的瞬间扫到了塞西尔的脸,他来不及反应,被带着灰尘干涩味道的花香扑了一脸。
诺兰跟塞西尔离得很近:“抱歉,我以为我不需要人来扶的。”
塞西尔:“……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诺兰唇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他没有松开塞西尔的手,而是一直握着那布满了茧子的干燥手掌:“就算是故意的,那您也应该稍微照顾一下我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瞎子。”
他声音低沉,撞进耳膜里的时候跟鼓点似的,从耳朵一直震到了心里。塞西尔不争气地红了耳尖:“长得这么好看,我还以为你起码是一个对得起长相的正人君子。”
“让你失望了。”
塞西尔不再说话,也没有放开牵着诺兰的手。他牵着对方从天台上进了商场,为他挑选衣物。
诺兰以自己看不见为荣,无论塞西尔给他挑什么衣服都说好,在塞西尔挑选的时候还会主动拿起他臂弯里的衣服,只是一只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塞西尔的手,好像个生怕跟家长走失的小孩。
塞西尔给诺兰挑了一身灰黑色的西服套装,让他在更衣室换了。诺兰出来的时候,塞西尔眼睛都微微亮了一亮。
诺兰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虽然眼睛是闭着的,但丝毫掩盖不住他的美貌,反而因为闭着眼睛为那凌厉的五官增添了几分……脆弱感?
“两位是……”
结账的时候,柜台亚雌看着两个人相握的手,忍不住好奇地问。
因为诺兰的长相实在是太过高大俊美,从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