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多吃。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沉稳,秦家众人虽依旧疑惑,却不再有抵触,默默地吃着热气腾腾的餐食。
帐篷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取代了昨晚浓重的血腥味,气氛难得缓和了几分。秦岳喝着药膳汤,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浑身的疲惫似乎减轻了不少,他抬眼打量着沈砚,心中的疑惑更甚:这年轻人不仅医术高明,行事更是古怪,深夜送药,清晨送营养餐,既不透露身份,也不索要回报,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砚见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走上前收拾空了的餐盒,动作依旧利落。“后续的药我会让人按时送来,营养餐也会每天早上送过来。”他收拾好食盒,抬头看向秦岳,“安心养伤,很快会有人来接你们离开这里。”
秦岳眼神一动,正要开口询问,沈砚已经提着食盒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帐篷,依旧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帐篷外的士兵依旧各司其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帐篷内,秦岳放下碗,对秦渊沉声道:“他说会有人来接我们离开,难道是萧焕要履行承诺,将我们送去别处?可这年轻人,到底和萧焕是什么关系?”
秦渊摇了摇头,眼中满是不解:“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萧焕的下属,倒更像是……能做主的人。而且他带来的药和餐食,都不是军营里能弄到的,太过精致,也太过对症了。”
秦越啃着一块软烂的牛肉,哼了一声:“管他是什么人,只要能让我们活下去,养好伤,总有机会弄清楚他的底细!”
秦岳没说话,只是看向帐篷门的方向,晨光正好照在那里,仿佛能映出沈砚离去的身影。他隐隐觉得,这个年轻人,或许会改变秦家的命运。
沈砚刚走出营寨,迎面就撞上了巡查的萧策。
萧策一身银甲还沾着昨日的血污,肩头的伤口刚包扎好,脸色本就阴沉,看到沈砚提着空食盒从关押秦家的营寨方向走来,瞳孔骤然一缩,脚步猛地顿住,周身的戾气瞬间翻涌。
“沈世子倒是清闲,大清早的,不去清点你的物资,反倒来这俘虏营‘送温暖’?”萧策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沈砚手中的食盒,“里面装的是什么?给我那些死去弟兄的祭品吗?还是给秦家那群刽子手的营养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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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神色未变,淡淡瞥了他一眼:“萧统帅,萧王爷已经答应我的条件,保秦家上下性命。我不过是履行约定,让他们安心养伤,免得有人忍不住动了杀心,坏了萧王爷的信誉。”
“信誉?”萧策猛地向前一步,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我十万先锋营折损过半,昨天攻城又死了十二万弟兄!他们的尸体还堆在苍梧关的城墙下,血都没干!秦家的人亲手杀了我的士兵,现在却能安安稳稳地吃着你送的饭、用着你给的药,这就是你说的信誉?!”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压抑的嘶吼,眼眶泛红:“我多少次想冲进去,把秦家的人一个个砍了,给弟兄们报仇!是我爹用死命令压着我,说不能违背对你的承诺!可你呢?你不仅不让杀,还亲自跑来照料他们,你是不是忘了,那些死去的士兵,都是因秦家而死!”
沈砚看着他暴怒的模样,语气依旧平静:“萧统帅,杀了秦家,能让你的弟兄活过来吗?不能。但留着他们,能让你更快攻破黔南关,能让岭南军少流更多血,这比一时的报仇更有意义。”
“少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萧策怒吼着,抬手就要去推沈砚,却被沈砚侧身避开。“你根本不懂,看着仇人活得好好的,而我的弟兄们却连全尸都没有,这种滋味有多难受!”
营寨里的士兵听到动静,纷纷看过来,却没人敢上前——一边是先锋营统帅,一边是王爷都要忌惮三分的靖安郡世子,谁也不敢掺和。
沈砚收起淡笑,眼神沉了沉:“我懂。但成大事者,必先忍常人所不能忍。萧王爷能想明白的道理,萧统帅也该想明白。”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警告,“秦家的命,我保下了。萧统帅若是真忍不住,不妨先问问萧王爷,是否愿意为了一时之快,放弃后续的物资和黔南关的情报。”
说完,沈砚不再理会萧策,提着食盒,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身影很快消失在营寨的巷道里。
萧策看着他的背影,怒火攻心,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桩上,木屑飞溅,手背上瞬间擦出一道血痕。他死死盯着秦家所在的帐篷,眼中满是不甘与恨意,却终究没敢冲过去——父亲的命令如同天条,他不能违背,更不能让岭南军失去沈砚的支持。
“秦岳、秦越……你们给我等着!”萧策咬着牙,声音嘶哑,“今日我不杀你们,不是不敢,是不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为我死去的弟兄,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