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轻咳一声:“这是宗主的孙女,灵溪。”
她转向那少女,“灵溪,不可无礼。”
灵溪却不怕她,反而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恒顾的衣襟:
“听说你是五灵根?
啧啧,能被师叔看中,定是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本事。”
她忽然踮起脚尖,在恒顾耳边轻笑道:“我师叔说,想要给你寻个有背景的道侣呢。”
恒顾心中一喜,正想开口,却见灵溪已蹦蹦跳跳地跑到苏清月身边,拽着她的衣袖撒娇:
“师叔,我带了新酿的桃花酒,咱们去后院尝尝?”
等那片粉裙消失在月亮门外,苏清月才转过身,眸中带着几分无奈:
“灵溪被宗主惯坏了。”
她顿了顿,指尖在供桌上轻轻一点,“说起道侣,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玉简上浮现出一道虚影,是个身着紫袍的少女,眉眼间带着股傲气,腰间悬着块刻着“凌”字的玉佩。
“这是凌家的嫡女凌紫涵,其父是金丹期的执法长老,母亲出身修仙世家慕容氏。”
苏清月的指尖划过虚影的衣袂:
“凌家与慕容家都有意让我这一脉与他们结亲。
若你能与她结为道侣,日后在宗门内行事,会方便许多。”
恒顾望着那虚影,正想说话,苏清月已收起玉简:
“三日后有场外门弟子的比试,凌家会派人来看。
你若能拔得头筹,或许能让她对你有所好感。”
她将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递过来:
“这是《双月同辉诀》的入门心法,今晚亥时,来我院中修习。”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绸缎,一点点铺满天空。
恒顾揣着那本册子,站在苏清月的院门外,手心竟有些出汗。
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清月披着件月白的披风,披风边缘绣着银色的月光草,在廊下的灯笼光里闪闪发亮。
“进来吧。”她引着恒顾穿过一片竹林,竹林尽头是座凉亭,亭中摆着张石桌,桌上燃着盏琉璃灯,灯芯是用凝神草做的,散着淡淡的清香。
“《双月同辉诀》的要诀,在于阴阳相济。”
苏清月坐在石凳上,示意恒顾坐在对面:
“你运转灵力时,需守住丹田内的月轮,我以法力引动你体内的日轮。
两者交辉时,修炼速度能比寻常功法快三倍。”
她的指尖搭上恒顾的手腕,一股清凉的灵力顺着脉门淌进来,像条游鱼般钻进丹田。
恒顾只觉丹田内的液态灵力忽然沸腾起来,竟真的凝聚成一轮小小的日轮。
而苏清月的灵力在他体内游走一周后,化作一轮银月,与日轮相互环绕。
“记住这种感觉。
每日此时修习一个时辰,不出半年,你的修为便能稳固在筑基初期。”
恒顾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那些原本滞涩的灵力此刻竟如臂使指。
夜幕渐深,竹林间的风带着清冽的凉意,拂过亭台的檐角。
恒顾望着丹田内那轮与银月交辉的日轮,只觉灵力流转间生出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连呼吸都仿佛与天地灵气同频。
“师尊的法力竟能如此精妙。”他暗自惊叹。
方才苏清月指尖传来的灵力看似柔和,却在触及他经脉的瞬间便洞悉了所有滞涩之处,如春雨润田般悄然抚平。
这份对法力的掌控力,绝非寻常筑基修士能及。
苏清月收回手时,鬓角已沁出细汗,月白披风下的肩头微微起伏。
“今日便到这里。”她将琉璃灯往恒顾面前推了推:
“凝神草灯能助你稳固神识,回去后好生参悟心法。”
恒顾起身行礼,目光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喉头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他攥了攥袖中的《双月同辉诀》册子,指尖仍残留着方才与师尊相触时的微凉触感。
回到客舍时,恒岳三人还在院中候着。
见他回来,恒岳率先迎上来:“拜师礼办得顺遂?”
恒顾笑着点头,将苏清月赐剑、传功的事简略说了说。
萧振听完眉头微蹙:
“凌家嫡女?
听说那位凌紫涵性子极傲,在宗门里素来眼高于顶,怕是不好相处。”
“师尊自有考量。”
恒顾摩挲着流霜剑的剑柄,剑鞘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三日后的外门比试,我且去试试。”
萧翠儿掰着手指头算道:
“师父,外门弟子里最强几人,张猛、李青梧那几个都是练气十三层巅峰。
你都筑基期,对付他们肯定绰绰有馀。
就象之前黑煞教主那般,一人便可镇压上千练气修士。”
“不可大意,宗门里外门藏龙卧虎。”恒岳转向恒顾说道:
“我明日去打探下对手的底细!”
“不必。”天边的弦月,眼底闪过一丝锐光:
“正好借此机会,试试这筑基后的能耐。”
三日后的比试场设在宗门西侧的演武坪,青石铺就的场地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弟子。
恒顾到场时,场中已有两人正在比试,一个用的是火系法诀,烈焰如蛇般缠上对手的木盾;
另一个则操控着数柄飞刀,银光在火光中穿梭,引得看台上阵阵喝彩。
“恒师兄!”身后传来清脆的喊声,灵溪挎着个竹篮从人群里挤过来,发间的珍珠钗随着跑动叮当作响:
“我给你带了凝神丹!”
她不由分说往恒顾手里塞了个小玉瓶,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他腰间的流霜剑:
“这剑真好看,比我爹那柄锈铁片子强多了。”
恒顾刚要道谢,就见灵溪忽然朝他身后努了努嘴。
他回头望去,只见演武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