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的声音,是军区后勤部的拖拉机,上面拉着两个大水桶。
开车的是林秋白,他探出头喊:“宁嫂子!我们团长让我们送水来了!”
宁露露眼睛一亮,连忙挥手:“小林,快把车开到东边地头!那边火离得近,先浇那边!”
拖拉机刚停稳,几个战士就跳下来,把水桶的软管拉出来,水流“哗哗”地浇向火场边缘。
军嫂们也纷纷拿起带来的水桶水盆,跟着往火上泼水。
风还是很大,火舌被风吹得忽左忽右,刚浇灭的地方又冒起了青烟,不少人的头发和眉毛都被火星子燎到了,疼得直咧嘴,却没人敢退。
赵大嫂也缓过劲来,拿着个破盆蹲在机井边,打满水就往火场跑,嘴里还喊着:“都往麦秸根上浇!别浇火苗子,没用!”她种了一辈子地,对救火还是有点经验的。
宁露露挑着两桶水跑过来,听见她的话,连忙跟着喊:“大伙儿听赵大嫂的,往麦秸根上浇!把着火的麦秸扒开,别让它连成片!”
刘二婶这时候也不含糊了,拿着个木耙子,在火小的地方扒拉着:“对!把烧着的扒到空地上,单独浇!”
就这样,军嫂们和战士们分工合作,一边浇水,一边扒开燃烧的麦秸,西边的隔离带也挖开了,火终于被控制住,不再往旁边的麦田蔓延。
等到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最后一点火星也被浇灭了,地里只剩下黑乎乎的灰烬,偶尔有几根没烧透的麦秸还冒着青烟。
大家都累得瘫坐在地上,一个个满身黑灰,脸上全是汗渍,不少人的手上、胳膊上被烫伤了,红了一大片。
炊事班的人把热水和窝窝头送了过来,大家拿着窝窝头,却没几个人有胃口吃。
赵大嫂坐在宁露露旁边,啃了口窝窝头,又掉起了眼泪:“露露,这棉花地算是毁了,下半年大伙儿的棉花可咋整啊?”
“都怪俺,要不是俺提议烧热水,也不会出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