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到底做了多少事啊。
诸伏景光叹气，叹了又叹。
他就住在川上音叶楼上这件事，不能让她本人知道。至少现在她对自己还存着警惕，一旦知道这件事，她指定会炸。
到时候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好在，她已经回家了，他出去转一圈再回来，不会和她撞上。
……
川上音叶站在公寓楼下，鬼鬼祟祟地往诸伏景光原先站着的位置看去。
这家伙在这站了有多久，她就在楼上盯了多久，直到他终于离开了，她才能出来。
川上音叶捏着装有从白石翔生家里拷贝到的数据的U盘，小心地给自己戴好帽子口罩，又专门换了身和白天不一样的衣服，才出发去往目的地。
她要去找个人。
白天东京刚下过一场雨，地上还深深浅浅留着些水坑，在夜色之下闪着别样的光泽，倒映着街边商店缤纷的霓虹灯光。
水中彩色的倒影被一脚踩碎，川上音叶眼神飞快地掠过这一光景，猝不及防想起了她之前被追杀的那段时间。
在得到可以离开组织的消息时心情有多雀跃复杂，在子弹铺天盖地朝她射来时，她就有多迷茫自嘲。
很久之前还跟着琴酒一起行动时，她听过一句话——组织从来只需要有用的人，这句话她在被调到后勤部时自以为懂了全部，但直到被追杀，死亡之剑彻底直接地悬在她的头顶时，她才后知后觉真的明白过来。
组织要的有用，不只是能力上带来的益处，还有废物脑子里残存的所有关于组织的记忆。彻底失去后者，才是真的意义上的被抛弃。
也就是死亡。
川上音叶轻笑出声，脚步轻快地掠过这些，进了一家酒吧。
一进来，震耳音乐声瞬间轰炸着她的耳朵，符合酒吧是消息汇聚地的刻板印象，也符合她以前在组织打工时的记忆，川上音叶径直往里面走。
她要找的情报贩子，就在这里。
面前卡座里坐着一个女人，正好处在阴影处，见到川上音叶过来，她把酒杯放回桌子，和上面横七竖八摆着的空酒瓶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哦，但这都抵不过背后音乐的轰鸣。
“你整天待在这么阴暗的角落，一点不会嫌闷嘛？”川上音叶无情地吐槽着。
“什么嘛，几个月不见，竟然这么嫌弃我。跟你那些小男友们卿卿我我这么久，终于想起我了？”
川上音叶不为所动：“我跟你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上次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
女人眼前一亮，立马正经起来，“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跟那什么组织有关的。”
女人长着一副西方面孔，叫多拉，是川上音叶在躲避组织对她的追杀期间，认识的一个情报贩子。
她这儿的消息挺灵通，各种鱼龙混杂，好的坏的消息多少都能搞到一些，还能提供卖情报的途径。
川上音叶这次从白石翔生家里拿来的数据，也是多拉这边有人要买的情报。
多拉兴冲冲地等着川上音叶把东西给她，见她坐下后一点也不见外，拿起酒就喝，但就是不拿东西，顿时悟了。
她无语：“合作这么多次，怎么对我这点信任都没了。”
川上音叶反问：“买方干嘛要这个？”
知道拷贝文件时，她就已经看过内容了，多拉也就不瞒着，“肯定是要搞这个白石啊，商业竞争一贯的手段。”
她看川上音叶垂眸想着什么，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杯里的酒，眼看就要见底，直接夺过来：“别喝完了啊，你这抠门鬼可是从来不买单的。”
川上音叶手里的酒被抢走，也不生气，寻思着：“我在里面看到了白石集团和稻川会的资金往来流水，背靠稻川会多少都是依仗，还会被人盯上？”
“怎么不能。再说这白石家对稻川会也没干净到哪去，扒着稻川会，暗地里又勾着其他极道，估计就是这其中惹到谁了。资金流水这么重要的东西，也不保密，活该被查，也活该你赚这份钱。”
川上音叶点头，确实该她赚。
多拉耸肩，看她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转了转眸，“你心情不好？因为白石翔生？你不会接近那个白石翔生，还真产生感情了吧。”
“他追求了，我觉得人还可以，就交往了。哦，刚分。”川上音叶一句话把近几个月的感情经历概括完毕，转眸朝路过的服侍生要了瓶酒，指了指多拉，“记她账上。”
“喂！”多拉不爽，“之前没钱也就算了，你现在可有钱着呢，还来蹭我的酒！”
川上音叶眨眼：“作为你刚才试探的补偿。”
“也没试探出什么啊！你的嘴比那臭石头都硬，谁能掰开啊！”
多拉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好歹我也是救过你命的人，还认识这么久，竟然对我也设防，你是人吗？”
川上音叶半点不接招：“别了，我怕我和你谈心，谈着谈着万一哪一天闹掰了，我的秘密岂不是反过来还要被你利用着刺我一刀。我还是很惜命的。”
“啊，这倒也是。”多拉愣了一下，一秒接受这个解释，笑起来，“毕竟我是个情报贩子嘛，你这么说也算是对我的高度评价。”
三言两语把自己劝服，多拉看着一杯杯被川上音叶灌下去的酒，也都没那么心疼了，“那我这个情报贩子，手里有你感兴趣的情报，要么？”
川上音叶抵在唇边的杯子一顿，喝下这口，语气不变：“哪方面的？”
“你逃出的那个组织的，但要拿你这单的一半来抵情报费。”多拉话音刚落，就看着川上音叶立马转头，又朝服侍生点了好几瓶酒，瓶瓶价格不菲，“……”
她肉疼了几秒，劝自己要长久合作回报更高，才勉强舒平了这口气，“算了算了，这么长时间你也给了不少组织的情报，还让我和其他有查组织的情报贩牵上线了，就当送你的。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一年前，琴酒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