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我!”
她眼睛红红的,故意不去看他,却依旧固执地伸着手。
赵堂浔的手顿在空中,迟疑片刻,他紧紧握拳,又从须弥口中扯出那枚坠子,摩挲片刻,稳住呼吸,努力勾起一个笑容:
“本王不叨扰孟小姐休息,就此别过。”
他转过身,身后,孟令仪缓缓站起来,看着他把坠子抓紧在手里,眼里情绪复杂。
百川等在院子外,见到赵堂浔艰难推着轮椅过来,立刻迎他几步,走近了,却见他脸色惨白,浑身微微颤抖着,一只手支在轮椅上,显然是失血过多,几乎快要撑不住。
“殿下……你……”
赵堂浔漆黑的眸子瑟缩一瞬,抬起手,止住了百川的话。
远远的,火光闪烁,赵堂洲正带着一队人走过来。
他低下头,压着疼痛,又恢复平日里那副乖顺的模样。
赵堂洲在来的路上就听闻了这边的动静,走近了,看见赵堂浔腿上乖顺伏着的须弥,立刻了然,低低训斥一声:
“若是管不好,就不要逞能了。”
说完,赵堂洲面上似乎欲言又止,终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掀起衣摆进了院子。
赵堂浔坐在原地,手指死死扣住轮椅把手,低低应了一声。
他目光中满是幽怨,百川推着他跟进了院子。
赵堂洲先是问候了一番孟令仪,她已经自己处理了伤口,神情温和,都一一妥帖的回答。
赵堂浔坐在赵堂洲身后,陪着兄长善后,目光却越过赵堂洲,落在孟令仪脸上。
从始至终,她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
赵堂洲面色严肃,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后的赵堂浔,叹了一口气。
孟令仪故意不看赵堂浔,却冷不丁地开口:
“十七殿下方才拿了我的东西,恐怕是一时情急忘记还给悬悬了。”
赵堂浔藏在袖子里的手掌紧紧捏住坠子,没有说话。
赵堂洲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有这回事?”
赵堂浔柔柔一笑,松开手,把坠子递过去:
“确有此事,多谢孟小姐。”
那枚坠子静静躺在他冰凉的手心,赵堂洲刚刚定睛一看:“孟小姐,你这个坠子,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赵堂浔的目光顿了顿,一颗心吊起来。
孟令仪却已经用手抓住,收进衣服里:“是我娘给我的。”
既然如此,虽然心有疑虑,赵堂洲也不便再问。
赵堂浔盯着孟令仪看了好一会,想不明白,她为何要替她遮掩。
“还不快给孟小姐赔罪。”
赵堂洲对着赵堂浔,冷声道。
他很好地掩饰了眸中戾气,温声道:
“孟小姐受惊了,千错万错,都在我,我实在于心有愧,望孟小姐见谅,日后,我一定会管好须弥。”
赵堂洲冷哼一声:“这样的毒物,留着做甚,早日打死了好。”
赵堂浔面无表情:“哥哥说的是。”
孟令仪却开口:“太子殿下,今日一早我去给十七殿下送药时遇到了须弥,逗弄了他一会,大概今日是和我玩呢,无碍的。”
赵堂浔听着她徐徐道来的声音,抚摸在须弥身上的手颤了颤。
“十七殿下也不必自责,我瞧着,十七殿下今日脸色很差,也不必挂怀,早些回去休息吧。”
话音落,赵堂洲愣了愣,转头一看,这才发现他整个人微微发抖,脸色差的吓人。
“……你病了?”
赵堂洲声音僵硬。
赵堂浔垂首摇头,哥哥不喜他给他拖后腿,更厌恶他这副身子弱不禁风的模样。他悄悄抬起眼,余光中,看见孟令仪故意扭头不看他。
他张口,嗓音沙哑:
“无事,只是有些着凉了,明日便会好。”
说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今日之事,引以为戒,莫要再有下次了。”
赵堂洲皱着眉,似乎是终于注意到他糟糕的脸色,叹了口气:
“你年纪轻轻,就这样禁不起折腾,像什么样子,平日里还是要好好把身子养起来。”
赵堂浔面无表情:“是,日后我必定加强操练,定不让哥哥再操心。”
孟令仪的视线忍不住落回他身上,想要开口劝两句,真要把身体养好,那就是什么都别干了,好好躺几天,吃好睡好。
她话还没说出口,只见赵堂浔眉头微微蹙起,一只手猛地拄住一旁的矮桌,仿佛整个人几乎要撑不住一般。
她脸色一变,下一瞬,赵堂浔两眼一翻,身子一软,直直向前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