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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血沸骨鸣(2 / 2)

那柄沉浮在金光与蓝芒交织点上的石斧,缓缓地、颤抖地伸出了手…

指尖距离冰冷的斧柄,只有三尺!

而体内冰火冲突的力量,已濒临爆发的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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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的月光下,寒潭水面的碎汞般光芒依旧冰冷跳跃。岸边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张焦灼到扭曲的脸。

“绳子!绳子松了!” 顺子死死盯着潭边那根延伸入水的“盘龙扣”藤绳,声音带着哭腔,破了音。那原本绷得笔直、在冰冷潭水中凝结白霜的绳索,此刻竟诡异地松弛、漂浮在水面,绳结处甚至出现了不自然的松散迹象!这意味着什么?要么是水底发生了剧烈震荡,要么…是小石头解开了绳索,或者…更糟!

石叔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矗立在潭边。他虎口崩裂的伤口在方才系绳时再次撕裂,暗紫色的血珠顺着粗糙的手指滴落在冰冷的岩石上,瞬间凝结成一粒粒暗红的冰珠。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墨色无光的潭水深处,仿佛要穿透这数十丈的黑暗,看清自己那沉落的石斧,看清那个生死未卜的少年。

“石叔…石头哥他…” 顺子声音颤抖,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石叔没有回答。他猛地撕下自己兽皮袄的衣襟,不顾疼痛,用牙齿和完好的左手,将那崩裂流血的虎口伤口死死勒紧、打结!布条瞬间被暗紫色的血浸透,在惨白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狰狞。

他做完这一切,弯腰从冰冷的潭水里捞起一捧水,狠狠抹在自己脸上。冰冷刺骨的潭水刺激着他紧绷的神经,水流顺着他布满风霜沟壑的脸颊淌下,混合着虎口渗出的血水,在下巴处汇聚成浑浊的血水滴落,砸在脚下的岩石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迅速冻结的小圆点。

“等!” 石叔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两块粗糙的岩石在摩擦。他重新抓起岸边备用的另一根“盘龙扣”藤绳,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用牙齿配合左手,在绳头打一个更加复杂、更加死结的绳扣。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人下套,拼的是命等。”盯着幽暗的潭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没看到尸首…就等!”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息都如同在滚油中煎熬。潭水依旧死寂,只有夜枭的啼哭在悬崖间回荡,更添凄厉。顺子死死盯着那松弛漂浮的藤绳,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血痕。

突然!

“咕噜噜——!”

一串密集巨大的气泡猛地从潭心深处翻滚上来,在水面炸开!整个寒潭的水面竟然开始无风自动,以潭心为中心,缓缓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越来越清晰的旋涡!旋涡中心深不见底,仿佛直通九幽!

“石叔!你看!” 顺子骇然惊呼。

石叔须发戟张,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狂暴与毁灭的气息,正从潭底深处升腾而起!这气息中,隐隐有他熟悉无比的石斧金芒的煌煌之意,更有一种令他灵魂都感到战栗的、源自那巨大爪痕的幽深冰寒!

旋涡越转越快,吸力陡增!岸边的碎石、枯叶被卷入其中,瞬间消失无踪!拴在石叔腰间的“盘龙扣”死结藤绳瞬间绷紧如钢弦!

潭底,那金蓝对峙的毁灭风暴,即将爆发!

而小石头伸向石斧的手,指尖离那冰冷的斧柄,仅剩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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