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祝昀再唤,话音掺着可怜,尾韵更是如同细小弯钩,勾得她莫名发出“嗯″的一声。
祝昀当是她准许自己继续,舔了舔唇,用陈述的语气道出问句,“再亲?”洛嫣僵成了石像,唯有目光随着少年而动。见他试探地伸出手,带了十足珍惜捧住自己的脸,掌心火热,一如他此刻的眸光。但,预想中的吻迟迟没有落下。
他在紧张。
颤意经由双臂传至洛嫣的面颊与脖颈,令她快要分不清究竟是谁在发抖,又或许彼此皆在发抖。
祝昀强行压制住澎湃心潮,抬掌遮住她的眼,一边俯身衔住她的嘴唇。“好香。"他含糊不清地道。
视野漆黑,无限地放大了触觉与听觉。洛嫣清晰感受到他的呼吸,急促而温热,然后是他的力度,轻若鸿毛。
少年毫无经验,笨拙地蹭蹭唇珠,不时含在齿间啃咬,却不知如何更进一步。
即便如此,已然令他飘飘欲仙,心头的悸动和满身燥热也得到纾解。祝昀略微加重力度碾磨过她的唇,暗自决定:只要嫣嫣不喊停,便一直贴着她。洛嫣紧张得蜷缩起十指,死死绞着衣裙,任由他小狗似的啃来啃去。电视剧里怎么演的来着?
小说里怎么写的来着?
她的理智被灼烫呼吸烧化,本就贫乏的知识储备更是派不上用场。不过,她很喜欢。
祝昀的嘴唇柔软得像云朵,他身上的气息清冽好闻,洛嫣奇异地处于一种失重状态,晕乎乎,轻悠悠。她循着本能仰起后颈,让祝昀方便动作。他却怔了怔,为难道:“你太热情了。”
胸腔里的心脏快要因此炸开。
可惜洛嫣耳畔仅余嗡嗡鸣响,无法给予回应,只趁机偏过脸贪婪地呼吸。祝昀立即松手,小心打量她的神情,见不是动怒,待她气息喘匀少许,又凑过来双唇相抵,用极致亲昵的姿态问道:“怎么了?”她如何做得到这般没脸没皮,“啪"地甩了一掌,将人拍开。祝昀顺势握住她的手,细密地吻过每根指节。直至洛嫣腹中传来“咕咕"声,他难掩遗憾地放下:“去大堂还是?”“大堂。”
继续独处,她怕今日出不了门。
洛嫣掬了冷水净面,勉强压下两腮的热意。正要取巾帕擦拭,从铜镜中瞧见自己眼尾殷红,嘴唇发肿,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她不得不改口,“还是叫人送上来吧。”祝昀亲自去取,顺道给了赏钱命他们寻个车夫。用过饭便该启程,估摸傍晚时分才到。若是祝昀驾车,足足几个时辰不方便与洛嫣说话,更不能牵她抱她,那还有什么意思。他略去目的,谦逊地称是自己技艺不精,视线却仿佛胶在了她唇间,耳尖也跟着红了一阵接又一阵。
洛嫣…”
默默打开折扇充作隔断。
大
车夫是位老者,瞧着精神霎铄,但一来一回路途遥远,担心他吃不消。小二亮出食指在耳旁画了个圈儿,再左右晃晃,表示老者耳背,又朝洛嫣解释:“做这行的不怕吃苦,就怕没人找哇。您给的报酬高,跑一趟够歇半个月。”
“既如此,那启程吧。”
官道平坦,车夫技艺也娴熟,洛嫣观察几眼才放下车帘,歪倒在铺了厚厚皮褥的榻上。
见状,祝昀将手中心法扔至一旁,盘腿坐好,把玩起她铺散开来的长发。洛嫣扯过几缕他的:“我们来比赛编小辫子。”他挑了挑眉:“我赢了你要生气,我输了你嫌无趣。”“我有这么难搞?“她大惊,“定是小人在背后编排我,要打击我方士气,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祝昀嘴角微微抽搐,提醒道:“今日谁替你梳的发?”是他。
洛嫣登时眼珠一转,亲热地拉起他的手:“还是玩成语接龙吧,君子动口不动手。”
“君子动口。"他眸色发亮,“嫣嫣是君子,动给我瞧瞧。”“车夫还在.…….”
祝昀满不在乎:“我特意挑的人,听不见。”忽而他浓睫阖上,指腹搭在车壁敲击,似在辨认远处的动静。过了小半刻钟,恢复往常的温和模样,安抚道:“是飞鸟过境。”洛嫣深信不疑,掀开毡帘一角往外探头,满目初冬的萧瑟景象。“什么也没有呀。”
他好笑地捏捏洛嫣的脸:“你当我习武十余载是闹着玩呢,离咱们还远,瞧不见才正常。”
待她读起话本,祝昀垂首擦拭剑鞘,眼底戾气丛生。后方的两条尾巴再度跟了上来,他想了想,不会是揽月楼的人。祝昀每三日巡山,自信将痕迹清理得干净,与神医约定的取药地点也月月变动。最初孟菁当然派了人跟踪,皆被他杀了,后来学乖不再打扰,只待他需要消息及银钱时主动出现在花灯铺里。
那便是崔无恙的人了。
他知道对方安排了八人在寒梅镇长住,后来走了几个,还余下两三人,赁了医馆后巷的民居。
之所以留他们性命,是不想引起注意。若死讯传入京中,最后必会经由书信传回洛嫣耳中。她胆子小心也软,听了要生气。但如今洛嫣写了告绝信,与崔无恙不再往来,此地也非寒梅镇.……祝昀无声勾唇,露出堪称粲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