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正式弟子,只管告诉他们何时、何地,杀人还是送信。
事成则领酬金,事不成则领罚。
她又道:“万一生出叛逃的心思,怎么处置?”祝昀从包袱里翻找出药瓶,示意她上前,答说:“打一架,赢了走人,输了死人。”
若是强者,如何约束也困不住。若是弱者,留在楼中才是最大的生路。解释完,他将洛嫣按在腿上,却是面朝下。而后单手拨开瓶塞,一本正经道:“活血化瘀的。”
“可是我不疼啊。"她疑惑。
“别动。“祝昀在她臀尖不轻不重地拍了掌,“马鞍粗砺,我帮你看看磨红了没有。”
说罢掰开仔细打量,不曾破皮,但隐隐透出血丝。洛嫣只觉裙底凉飕飕,偏被他单肘抵住后腰,一时难以起身。带有薄茧的指腹蘸取药膏,化开后轻柔地涂抹于伤处,她似乎还感觉到温热鼻息拂过。鼻息?
她扭头骂道:“有必要靠这么近!”
“不靠近怎么瞧清。“祝昀面不改色,甚至朝泛红肌肤吹气,“夜里再涂一回,明早就能好全了。”
他指腹缓慢打圈,确认药膏融入,眼底流露出愉悦。洛嫣趴得难受,催促:“好了没有。”
“快了。“他当着洛嫣的面再度蘸取些许,力度渐渐加重,“虎口疼不疼?一会儿帮你按按。”
他嘴上问得正经,要不是略得她脸红,险些就信了。洛嫣求饶:“还要出门呢。”
“还是昨夜的嫣嫣诚实。"他假模假样叹息,放洛嫣自由,顺手替她扯平裙裾。
但"昨夜”二字勾起了洛嫣的回忆。
当时,她被祝昀禁锢在浴桶中,某人玩兴大发,任她哭着求着都不肯给个痛快。偏让她诚实,必须亲口指点他轻重缓急才允许达到顶点。实在可恨。
洛嫣气得咬住他的下唇,不成想没控制住力度,闻见了血腥味。祝昀伸出舌尖舔了舔,眉宇间满是笑意,他起身,顶着被撑得变形的布料去架子旁洗手。
她不禁瞟了几眼,开始忧愁动真格时自己会遭罪。但祝昀身高腿长,配个凶悍点的尺寸倒正常,而且,多看两回她居然不觉得丑了。察觉到少女热烈的视线,祝昀耳根微红,伸手按了按:“再看,今晚谁都别想出这个房门。”
洛嫣急忙放下床帏,转移话题:“你们四个公然出现,会不会有危险?”他回来,安抚地摸了摸少女柔顺的发:“能认出我的不多。”揽月楼弟子实则不曾隐瞒身份,盖因众人无父无母,自然也无姓名,代号又随着排行升降而更换,于是显得神秘。
至于面容,见过的多数成了尸骨。
洛嫣不解地问:“既不是为了掩盖真容,戴面具做什么?”“你为何要带帷帽?”
“防晒呀。“她恍然道,“我懂了,面具是用来亮明身份。没了面具反而不知道你们是谁,来自哪个门派。”
祝昀但笑不语,掐掐她腮畔的软肉。
洛嫣沉浸在推理之中,眸光亮闪如星:“不戴面具的话就得自我介绍,这场面是有点羞耻。”
她想起另一茬:“你弟弟好像很喜欢你,应该会追过来吧?”听言,祝昀表情怪异,但并无阴鸷之色。
洛嫣张臂环住他,趁机顺毛:“你对上官家就和我对表兄一样,血缘上十分亲近,但没有感情基础,所以会觉得别扭。”她尚且没有选择去表兄身边,祝昀更不会想回上官家。归根究底是因为他们长大了,人长大了往往会离家,还回去做什么?再者,落霞山庄已有少庄主,祝昀去了,让上官昶如何自处。而武林正道将惩奸除恶视为己任,揽月楼少主、魔教剑法大成者,他岂不是该首先将自己杀了。
“瞎愁什么。"祝昀抚平她的眉心,“镇上有双叶堂的酒楼,晚膳就仰仗夫人做东了。”
洛嫣果然停了胡思乱想:“走走走,姐姐请你吃好吃的。”上一回与他逛集市还是几个月之前,但对祝昀而言已经是几年前。故地重游,心境却全然不同。
洛嫣像是出了笼的鸟儿,见到什么都要摸,简直忘乎所以。游鱼揣着雪宝紧跟在她身侧,如此既方便她投喂,又不至于碍祝昀的眼。展风则负手打量擦肩而过的行人,皆资质平平,不值得一战,便凑去祝昀跟前玩笑道:“少主,你真把家底都掏给少夫人了?用不用我接济一二。”阿空虽知晓给的都是私产,仍笑得前仰后合,竖起耳朵听祝昀答复。谁知他轻吐出几个字:“你们不懂。”
酸得人牙疼。
阿空平日酷爱听缠绵悱恻的故事,摇头晃脑道:“貌美的小娘子已是难寻,还得接受我们的身份,能被我们信任,太麻烦了。”游鱼朝后仰了仰:“貌美的小娘子自是喜欢貌美的郎君。”巧了,五人里独阿空相貌平平,顿时气得要挥拳揍他,游鱼人仗狗势,躲回洛嫣身侧。
展风拍拍阿空的肩:“看我的。”
说罢怪叫了声,悠悠道,“游鱼啊,你偷摸少夫人头发做什么。”祝昀审视地扫来一眼,仿佛在思量剁哪只手。游鱼:“他们陷害我…”
雪宝帮腔:“汪!”
果然是只听得懂人话的畜生。
还不止。
祝昀简单梳理过回忆,几乎能断定是它悄无声息将书信送至房中,再悄然把洛嫣带去京城,最后运走尸身。
有些神通,但没脑子。
他看回身侧的少女,玩味地想:洛嫣并非是洛烟,与崔无恙的关系便淡了一分,着实令人舒坦。
“你笑什么?"她摸摸发凉的后颈。
祝昀伸臂将她揽入怀中,语气平常道:“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