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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方言的狂欢与仪式的祛魅(2 / 2)

但这种共同体想象具有鲜明的现代性反思。传统民俗诗歌往往将龙舟塑造为文化化石,而树科的诗中,"炮仗"与"菜盘"的并置暗示着现代生活对仪式的渗透。尤其"哑晒声"这个细节,暴露出狂欢背后的消耗性本质,这种反思意识使诗歌超越民俗主义,进入阿多诺强调的"否定性诗学"领域。当标准语写作沉迷于文化符号的贩卖时,方言反而成为戳破景观社会的锐器。

诗歌结尾的开放性格外意味深长。所有声音突然悬置在"叽哩哇啦啦"的绵延中,既没有胜利欢呼,也没有仪式收尾。这种反高潮处理暗示着共同体的未完成性,正如南希所言:"共同体不是作品,而是工作的无限性"。粤语在此展现出它的哲学优势——那些无法被标准语编码的语音褶皱里,正栖息着未被理论化的生活真相。

结语:方言的诗学暴动

《扒龙舟》的价值不仅在于民俗记录,更在于它通过方言的音义爆破,开辟了现代汉诗的新可能。当诗人用"嗌"替代"喊",用"哑晒"替代"嘶哑"时,他不仅在更换词汇,更在重构感知世界的语法。这首诗的每一个粤语发音都是对普通话诗学体系的微小暴动,无数暴动最终汇聚成阿多诺期待的"否定性力量"——在被标准化的语言风景中撕开存在的裂缝。

在文化工业将龙舟变成旅游明信片的时代,树科的方言书写守护了仪式的"污浊性"(人汗气、哑掉的菜盘)。这些被清洁的细节,恰恰是本雅明所说的"灵光"残片——它们证明真正的诗永远生长在语言的裂缝处。当《扒龙舟》中的声浪最终消融在武江的水气中时,它留下的不是民俗标本,而是一个正在进行的声学民主实验:在标准化的时代,我们是否还能用方言的杂音,重建诗与存在的血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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