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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神?》:解构与重构(2 / 2)

失效,诗何以安身立命?

(二)技术理性与诗性的博弈

诗中宇航员与医生的对话,本质是技术理性与诗性的博弈。技术理性追求确定性(“我嘟冇见过”),诗性则拥抱不确定性(“神?”);前者将世界还原为数据,后者将世界升华为意象。树科在此展现出惊人的诗学智慧:他未简单否定技术理性,而是通过方言的韵律(如“嘟”字的重复)将科学话语转化为诗性材料。这种转化策略与朱光潜“诗是培养趣味的最好媒介”的观点形成共鸣——当技术理性侵蚀诗性时,诗学需以更开放的姿态吸收科学话语,在博弈中重建自身。

(三)重建诗学:从神性到人性的转向

《神?》的终极意义,在于推动诗学从神性崇拜向人性关怀的转向。当诗人让宇航员与医生在庙宇前对话,他实际上构建了一个“去中心化”的诗学场域——神性不再高居庙堂,而是散落于市井方言、科学术语、职业对话之中。这种转向与儒家“诗言志”传统形成深刻对话:从《尚书》“诗言志”到《诗大序》“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中国诗学始终强调诗与人的关联;而树科的贡献在于,他将这种关联扩展到现代职业语境,使诗学成为记录时代精神变迁的“活化石”。

四、诗学范式:粤语诗学的现代性突围

(一)方言诗学的合法性建构

《神?》的出版,标志着粤语诗学正式进入现代诗学视野。长期以来,方言诗因语言壁垒被排斥于主流诗坛之外;但树科通过以下策略突破了这种局限:其一,以“神”这一普世命题为切入点,使方言表达获得跨文化共鸣;其二,借鉴西方现代诗的语言实验(如复沓结构、语义模糊),提升方言诗的艺术性;其三,通过职业对话的场景设置,使方言成为记录现代生活的有效载体。这种建构策略与朱光潜“中西诗学融合”的理念一脉相承,为方言诗学提供了可复制的现代性路径。

(二)声音诗学的维度拓展

树科对粤语声韵的极致运用,开创了声音诗学的新维度。他不仅关注字音的声调搭配(如“神”与“冇”的声调对冲),更注重语调的戏剧性(如“神?”的上扬语调)。这种对声音的敏感,与亚里士多德“图像快感”理论形成跨时空呼应——正如古希腊人通过视觉文本追求快感,树科通过听觉文本构建诗学宇宙。其声音实验的激进性,甚至可与宋代“词为艳科”的传统形成对比:当古典词人通过“宫调”规范声音,现代诗人却以方言的自由韵律解构声律,在破坏中重建新的声音秩序。

(三)诗学共同体的想象

《神?》的结尾未给出明确答案,但这种开放性恰恰构成了诗学共同体的邀请函。当诗人将“神”的问题抛向读者,他实际上在召唤一个由宇航员、医生、诗人、读者共同参与的对话场域。这种共同体想象与儒家“诗可以群”的传统形成共鸣——从《诗经》的“诵诗三百,授之以政”到现代诗的“为人生而艺术”,中国诗学始终强调诗的社会功能;而树科的贡献在于,他将这种功能扩展到跨职业、跨方言的维度,使诗学成为连接不同群体的精神纽带。

结语:在诗学的裂缝中寻找光

《神?》的价值,不仅在于它解构了神性叙事,更在于它在解构后重建诗学的勇气。当树科让宇航员与医生在庙宇前对话,他实际上在诗学的裂缝中点燃了一盏灯——这盏灯既照亮了方言诗学的现代性道路,也映照出人类在神性废墟上重建精神家园的永恒渴望。正如朱光潜在《诗论》中所言:“诗是培养趣味的最好媒介”,而《神?》的启示在于:诗不仅是趣味的培养,更是存在意义的勘探——在神性缺席的时代,诗学自身便是那照亮黑暗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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