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辩证思维在“神集群绵绵……”中也有体现。“神集”既可理解为神灵的聚集,也可解作“精神的集中”,而“绵绵”则暗示着这种聚集的持续性与延展性。诗人通过方言的多义性,构建起一个充满张力的意义空间,让读者在反复吟诵中不断发现新的诗意层次。
九、诗性哲学的突围:从“龙人心上城”到“宇宙诗学”
当诗人写下“龙人心上城?”时,他实际上在提出一个诗性哲学命题:文化认同究竟建立在地理空间之上,还是植根于精神世界?这种质疑与海德格尔“诗人的天职是还乡”的论断形成对话,但给出了不同的答案——对于当代中国人而言,还乡不仅是回到地理意义上的故乡,更是找到精神原乡的坐标。
“一盘冰心玉”中的“盘”字再次显现其哲学深度。在道家思想中,“盘”象征着宇宙的生成模式,而“冰心玉”则暗合“上善若水”的境界。诗人通过这个意象,将个人情感升华为宇宙诗学,完成了从地方性知识到普世性价值的飞跃。
十、结论:方言诗学的现代性重构与文明对话
《我哋嘅昆仑啊》以其精妙的意象组合、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创新的语言形式,在当代诗歌创作中独树一帜。树科通过粤语方言的创造性运用,不仅重构了昆仑的地理与文化内涵,更在解构与重构的辩证运动中,探索出一条方言诗学的现代性道路。
这首诗的价值不仅在于其艺术成就,更在于它展现了一种可能性——在全球化语境下,地方性知识如何通过诗性转化,参与全球性话语的构建。当诗人站在拉萨河畔眺望昆仑时,他看到的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山脉,更是中华文明在当代的诗性重生。这种重生不是简单的复古,而是通过方言的棱镜,将传统文化资源转化为具有现代性的诗学表达。
在文化认同日益碎片化的今天,树科的诗歌实践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启示:真正的文化自信,不在于对传统的僵化固守,而在于通过创造性的转化,让传统文化在当代语境中焕发新的生机。《我哋嘅昆仑啊》正是这样的典范——它既是对中华文明的深情回望,更是对未来诗学的勇敢探索。在这座诗性的昆仑面前,所有的地理与文化边界都显得如此渺小,因为诗歌本身,就是人类共同的精神原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