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矿物质结构之前，我是一名历史学者。这座山脉曾经是征服战争的发源地，百年战争里最惨烈的拉锯战就发生在这些隧道里。”
他顿了顿，指腹摩挲着相机带，“我年轻时跟着考古队在山里挖过战壕遗迹，那些弹壳和锈蚀的军牌，一挖就是半麻袋。”
就在这时，凯文手腕上的终端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一行猩红的字眼像血一样渗出来：“即将进入特殊磁场段……所有人员保持全频段静默，重复，全频段静默。”
“磁异常区到了。”林教授解释道，“隧道里的铁矿脉会干扰电磁波，再好的通讯器到这儿都会出问题。”
凯文没说话，目镜里的磁场分布图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原本流畅的磁力线在隧道入口处拧成了乱麻。
大约三分钟后，当列车的前灯刺破隧道口的黑暗时，一股极其微弱的震动顺着金属地板传来，像是什么东西在远处轻轻敲了一下钢轨。
这声音太轻了，轻得像错觉，连邻座打盹的研究员都没醒。但凯文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的战术靴底装着震动传感器，刚才那一下的频率，绝不是滚石能发出来的。
“妮娜，秦风，让我们的人做好战斗准备。”凯文直接通过意识下达命令，声音在冷得像冰，“重点守住车厢连接处，武器保险全开。”
“收到。”妮娜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a小队已就位。”
“秦风收到，b小队在三号舱待命。”
命令刚下达完，一阵剧烈的震动突然从列车中部传来，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撞了一下。桌上的保温杯“哐当”一声翻倒，水洒在金属桌面上，顺着缝隙滴滴答答地往下漏。
“怎么回事？！”林教授猛地站起来，相机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一名穿着治安军制服的年轻军官快步跑过来，脸上堆着僵硬的笑：“放心放心，应该只是滚石之类的……山里天气多变，偶尔会有碎石滑落。”
他说话时，右手的手指在背后微微颤抖，连带着腰间的配枪套都跟着轻轻晃。更不对劲的是他的虹膜——凯文的目镜能捕捉到细微的瞳孔收缩，那是极度恐慌时才会有的生理反应。
“滚石？”凯文的声音像淬了冰，反手抽出背后的振刀，刀身嗡鸣着弹出寸长的弧光，直接架在了那名军官的脖子上。
振刀的高频震动让军官的皮肤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你他妈都干了什么？！”
“我……我没有……”军官的脸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真的是滚石，列车的防护盾能挡住……”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突然从第二节车厢传来，火光像一条红蛇猛地窜起，撞在车厢顶上又炸开。
巨大的冲击波掀飞了桌上的文件，林教授被气浪推着踉跄了几步，幸好扶住了旁边的金属柱才没摔倒。
凯文的目镜瞬间切换成热成像模式，屏幕上炸开一片刺眼的橙红色——那是爆炸产生的高温。
他一脚踹开面前的治安军军官，振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刃口泛着冷冽的光。
“看来不是滚石。”林教授扶了扶歪掉的眼镜，镜片上沾了点灰尘，他望着火光冲天的方向，声音里没了刚才的从容，“是伏击。”
军官趴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凯文踩住他的后背，战术靴的金属鞋跟陷进制服布料里：“说！你们的人藏在哪？”
爆炸声还在继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撞击车厢外壁，“哐哐”的巨响混着金属扭曲的尖叫，整列列车都在剧烈摇晃。
林教授靠在观察舱的舷窗上，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黑影——那是从隧道顶部跳下来的人，手里握着闪着寒光的武器。
“百年战争的味道。”林教授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凯文耳里，“一样的隧道，一样的伏击……只是武器换了。”
凯文没接话，他的频道里已经炸开了锅。“队长！有人从顶部突入了！”妮娜的声音带着喘息……
“秦风那边怎么样？”
话音未落，又一声更猛烈的爆炸从车头传来，列车的前灯突然熄灭，整列火车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所有人停止全频段静默，进入战斗状态！！”凯文的吼声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终端里，声波带着战术频道特有的电流杂音，狠狠砸在耳膜上。
观察舱里瞬间炸开了锅。原本靠在舱壁上打盹的禁军士兵“唰”地站直，手按在腰间的脉冲步枪上，肩甲上的纹章在应急灯的红光里泛着冷光
几个散漫惯了的治安军也猛地清醒，慌忙往战术背心里塞弹匣，有个年轻士兵手忙脚乱地把头盔扣反了，被旁边的老兵一把扯下来骂道：“蠢货！想让脑袋开花吗？”
轰——！
又一声爆炸从右侧传来，整列列车猛地向左侧倾斜，林教授怀里的相机“哐当”掉在地上，镜头磕在金属地板上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凯文眼疾手快地抓住旁边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战术目镜里的车厢结构图正疯狂闪烁红光。
“现在情况怎么样？”林教授扶着墙壁站稳，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惊惶。
凯文的目光扫过目镜里的车厢分布图，中部那节标着“科研人员舱”的车厢已经被红得发黑的色块覆盖。“
这群人想从中部突入。”他低声道，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滑动，调出中部舱的人员名单——130名来自不同机构的学者，其中包括三名研究新型能源的顶尖专家。
“截走研究人员干什么？”林教授皱眉，“他们的研究数据都存在加密终端里，人被带走也拿不到核心资料。”
“也许他们要的不是数据。”凯文突然想起出发前看过的简报，有份加密文件提到这次随行的学者里，有人在研究可用于军用的矿石提纯技术。他正想追问，频道里突然炸出妮娜的尖叫：
“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