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白沫。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监工和纠察队员,此刻像被砍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有个试图往仓库跑的记账员,刚摸到后门把手,就被重装干员的盾牌拍在墙上,嘴里喷出的血染红了贴在墙上的“生产定额表”——那上面的数字,是用无数感染者的血汗写就的。
“停机器!砸锁链!”博士的吼声在广场上回荡。
被解救的感染者们立刻行动起来,曾经的纺织女工艾拉扑到总控台,狠狠扯下电源总闸,整个园林的机器瞬间停转,震耳的轰鸣变成死寂。
锻工老陈抡起大锤,砸向焊在工人脚踝上的铁链,火星溅在他布满源石结晶的手臂上,他却连眉头都没皱——比起被铁链磨掉的皮肉,这点烫根本不算什么。
“孩子们!过来!”阿米娅的声音穿透混乱,她指挥着十几个女人撬开仓库的铁门。
堆成山的发霉面包、掺着沙子的土豆、冻成块的劣质油脂暴露在众人面前,这些本该给感染者果腹的食物,却被监工们锁起来发霉。
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面包,眼泪就大颗大颗砸下来,混着面包屑粘在脸上。
凯尔希站在三号车间的天台上,身边的狙击手们正精准地清理残余的反抗者。
她举起望远镜,看到广场上的感染者们正互相解开锁链,看到干员们把受伤的人抬向医疗队,看到那个断指的锻工马克,正用起重机把纠察队的装甲车吊起来,狠狠砸向了望塔。
“还有漏网的吗?”博士的声音出现在通讯器里,带着一丝硝烟的沙哑。
“东侧仓库还有三个,”凯尔希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焦距,“不过已经被迷迭香堵在里面了,听动静,应该在求饶。”
博士看向仓库的方向,那里传来几声闷响,随即归于沉寂。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还沾着刚才撬锁链时蹭到的油污,混杂着一点暗红的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被铁皮划破的。
“清点人数,救治伤员,”她对着通讯器下令,声音里的寒意渐渐散去,染上一丝疲惫的暖意,“告诉大家,今晚,不用再睡在铁笼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