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一种低温环境下特有的、混合着金属和消毒水的冰冷气息。
这里本该是绝对洁净、恒温恒湿、代表着人类科技前沿的圣地,此刻却化作了人间炼狱。
应急照明系统散发着惨白的光,将现场照得一片诡异的光亮,反而更凸显了那种死寂的恐怖。
秦风站在实验室的核心区域,眉头紧锁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他身材高大,穿着逐火之蛾标准的深灰色作战服,外面套着指挥官外套,肩章显示着他高级军官的身份。但此刻,这位常年驻守西伯利亚防线、见惯了崩坏兽肆虐惨状的硬汉,脸色却异常凝重。
太诡异了。
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常规袭击或入侵的范畴,透着一股令人心底发寒的邪性。
为了解决这起离奇事件,总部甚至不惜将他这位防线指挥官紧急从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调回,让第二小队临时顶替他的职责。足见此事的重要性与紧急性。
然而,抵达现场已经数小时,凭借他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却依旧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他的目光扫过现场:
实验室那扇厚度超过半米、由特种合金铸造、需要多重生物识别和动态密码才能开启的巨型阀门,完好无损。
没有爆炸痕迹,没有切割痕迹,甚至连最细微的撬动摩擦纹路都找不到。
它就像从未被打开过,又或者……入侵者是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进入了这里。
秦风脱下了战术手套,露出指节分明、布满细微伤痕的手。
他用冰凉的手指,极其仔细地、一寸寸地抚摸过阀门内侧的合金墙壁。触感冰冷光滑,连一丝一毫的划痕或能量残留都感知不到。
这简直不可思议,任何已知的物理入侵手段,都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他走到中央控制台,再次调取了实验室内部无死角的监控录像。
高清摄像头记录下了灾难发生前最后一刻的平静,研究人员还在忙碌,守卫肃立岗位。然后……下一秒,画面没有任何闪烁、抖动或干扰,直接切换到了血腥的屠杀现场。
技术部门已经将最后几帧画面放慢了千万倍,逐像素分析。
结果依然令人绝望——没有任何黑影,没有能量波动,没有空间扭曲的迹象。
惨剧的发生,仿佛是在两个连续的时间点之间,被硬生生插入了一段静止的死亡片段。
而遇难者的死状,更是将这种诡异推向了顶点。
三十二名配备着轻型外骨骼装甲的精英守卫,六名特级研究员,还有数量更多的二级研究人员……他们的死亡方式高度一致:身体从肩膀斜向下的位置,被某种无法理解的、极致锋利的“东西”,整齐地切开了。
关键不在于一刀毙命。而是……很多人遇害时,还保持着生前最后的姿态——有的坐在控制台前,手指还虚按在键盘上;有的正低头记录数据……
有的甚至刚刚端起咖啡杯……然后,他们的上半身就沿着那道平滑无比的切口,缓缓滑落,鲜血和内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染红了昂贵的仪器和光洁的地板。
切口平整得令人发指,仿佛是用宇宙中最精准的尺子比着切下来的,甚至连骨骼和装甲的断口都光滑如镜,能清晰地看到组织的横截面。这种切割力,远超目前任何已知的武器,无论是高周波刀、激光还是粒子束。
但,这些都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实验室中央那个原本应该放置着最高级别防护容器的平台,此刻……空空如也。
那里原本存放着的,是一把试做型神之键!
而且是目前唯一成功复制出的、蕴含着难以想象力量的原型体!其价值和对逐火之蛾未来的战略意义,根本无法用任何物质来衡量。
按照计划,它应该在凌晨三点,由最高规格的护卫队押运,送往总部进行最终测试和封存。
现在,它不见了。连同那个理论上可以抵御核爆中心冲击的防护容器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混蛋……”秦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控制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不仅仅是重大损失,更是对逐火之蛾赤裸挑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从通道外传来。
第十二分区的负责人,一个戴着眼镜、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秦……秦长官!长官!”他跑到秦风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我……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我们真的已经做到了最高级别的防护……我……”
秦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瞬间冻住了负责人后面所有辩解的话。
“解释?”秦风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留着你的解释,去跟总部的凯文首席说吧。我已经将初步报告上传了。总部的通讯请求都快把我的终端打爆了!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也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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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凯文首席”这个名字,负责人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剧烈颤抖了一下,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仿佛听到了死刑判决。他嘴唇哆嗦着,几乎要瘫软下去。
但下一秒,他像是突然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不!长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要推卸责任!我是说……在……在之前整理那些牺牲战士的……遗物的时候……”
他因为激动和恐惧,话语有些混乱,颤抖着手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递到秦风面前。
“我……我发现了这个!”
秦风的目光落在那个证物袋上。
袋子里,安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