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是啊,跟着人心走。就像祖父留下的窑炉,哪怕历经岁月,只要火膛里的火还在烧,陶土里的清气还在,这手艺就断不了。清禾把陶罐摆在窗台上,看阳光慢慢爬过罐口的歪角,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不用讨好谁,不用违背心,就守着这方小天地,看陶土在手里变成想要的样子,看窑火在炉膛里跳出清白的光。
暮色渐浓时,她又坐在了陶轮前。新揉的陶土在轮盘上飞转,指尖压下去的瞬间,忽然想起祖父说过的话:“清禾啊,人这一辈子,就像这陶土,被揉被捏是免不了的,可不管怎么变,心里头那口气不能散,就像咱窑里烧的瓷,哪怕碎成渣,也得是清白的渣。”
窗外的风掀起竹帘,带着些新抽的禾苗香。清禾笑了笑,指尖在陶土上轻轻一旋,一个带着浅凹的罐底慢慢成型——那是她特意留的,像个小小的酒窝,等着将来盛一盏清茶,或是装一捧晨露,就像等着把这清白的日子,慢慢酿成岁月里最动人的故事。
窑火还在烧,星星点点的光映在清禾的眼睛里,像落了满眸的碎钻。她知道,有些东西,从来就没变过——就像这方土地,就像手里的陶土,就像刻在骨子里的“清白”二字,哪怕历经水火,哪怕粉骨碎身,也要在这烟火人间,留下一抹干干净净的、带着禾苗香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