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河的未来。戴蒙梦中的画面再次轮转,最终停在三叉戟河的绿叉河渡口。这次的天空和红草原一样没有巨龙的存在。
渡口的河面上飘着无数尸体,绿叉河的水变成了暗红色。
风暴地的宝冠雄鹿旗斜插在河滩上,北境的冰原狼旗屹立在其侧,旁边还有谷地的银月蓝鹰旗飘扬,河间地的银鳟旗则挂在一旁,象是在红蓝波浪里游弋。
他们的对面,王室的黑底红龙旗在风中挺立,旗下的士兵穿着的各色的铠甲,头盔上的装饰闪着冷光。
其次最扎眼的就是河湾地的黄金玫瑰旗,紧紧挨着王室旗帜,花瓣纹章上的血迹像新鲜的露珠。
而在右侧,多恩的贯日金枪旗骄傲地飘扬,枪尖上的太阳纹章在阳光下泛着残忍的光。
戴蒙的目光被渡口中央的缠斗吸引。
一个穿银甲、戴鹿角盔的壮汉正挥舞战锤,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道,黑色的长发从头盔下甩出,沾着的血珠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他的对手穿着王室黑甲,头盔上的龙翼在激战中微微晃动,露出下面几缕耀眼的银发。
“劳勃!”黑甲在喊,声音里带着无奈
“雷加!”另一个声音嘶吼,充满了愤怒。
战锤与长剑的碰撞声震耳欲聋。
银甲壮汉的胸膛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雄鹿纹章。
但他没有后退,反而用尽全身力气将战锤砸向对方的胸甲——“铛”的一声巨响,身着王室黑甲男人的龙翼盔飞了出去,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银发紫眸。
戴蒙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张脸属于他从未见过的坦格利安,靛蓝色的眼眸里蕴含着莫名的哀伤,却在战锤砸中的瞬间凝固成惊愕。
黑甲骑士倒在河滩上,胸口的龙纹甲胄被砸得凹陷,红宝石装饰纷纷破碎滚落河中,引得双方士兵疯抢,暂时忘记了厮杀。
银甲壮汉也半蹲倒下,单膝跪地,他的战锤从手中滑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他最后看了一眼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解脱的笑,仿佛在说“我赢了”。
燃烧的苏醒。
灼烧感突然变成了剧痛。
戴蒙感觉自己的皮肤在冒烟,右肩的烙印像块烧红的烙铁,几乎要穿透皮肉。
“你看到了什么黑龙?”她的声音带着满意的笑意,“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还是更为遥远的……”
“放开我!”戴蒙猛地挣脱,黑火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躲开了亚丽·河文的怀抱,带起一缕暗红的发丝。
他跟跄着后退,后背撞在心树上,心树的汁液滴落在他的脖颈上,冰凉刺骨。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她舔了舔嘴唇,舌尖上沾着某种金色的粉末,“更残酷的结局?”
“那是谁?”戴蒙的声音嘶哑,右肩的烙印还在发烫,让他忍不住按住那里,“银甲壮汉是谁?那个银发骑士是谁?为什么没有龙?多恩为什么会帮王室?兰尼斯特的狮子去哪了?”
远处的贪食者发出震耳的龙吟,漆黑的龙焰照亮了神木林的上空,将心树的影子拉得扭曲。
戴蒙握紧黑火剑,剑身上的反光让他看清了自己的脸——衣肩滑落右肩的烙印红得象块烙铁,皮肤下的血管突突直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这是我的未来?”河文,紫眸里燃烧着怒火,“还是我改变后的未来?”
拉里斯的瘸腿又在地上紧张地划了来划去,他担忧的看向戴蒙,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乳母究竟让王子看到了什么。“王子殿下,您没事吧?”
他的话音未落就被贪食者的龙吟打断。黑龙的咆哮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躁,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危机。
戴蒙后退一步,黑火剑的剑尖指向亚丽·河文和拉里斯之间,右肩的灼烧感渐渐退去,却留下一片麻木的刺痛。
“我会找到答案的。”他的声音冷得象神眼湖的冰,“无论是谁的未来,我都会亲手改写。”
戴蒙转身冲出神木林,贪食者的黑影在前方等侯。
他跃上龙背时,回头望了一眼那片被月光笼罩的树林——亚丽·河文的身影与树影交叠,象两个密谋的幽灵,而心树的眼睛里,那暗红的汁液还在不断滴落,仿佛在为未来的血光流泪。
神眼湖的水面映着赫伦堡的剪影,五座塔楼的影子在波心扭曲,像五只蛰伏的巨兽。
戴蒙拍了拍贪食者的脖颈,黑龙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直冲云宵。
三叉河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没有龙的战场,互相残杀的贵族,还有那个倒下的银发王子。他是谁?是未来戴伦的后代?还是自己改变历史后的产物?
右肩的烙印又开始发烫,这一次,戴蒙没有按住它。河文的火焰没有说谎,赫伦堡的阴影里,藏着比血龙狂舞更可怕的未来。
而他,必须在火焰烧到眼前之前,找到熄灭它的方法。
贪食者的龙吟划破夜空,带着主人的决心,消失在赫伦堡的阴影深处。
拉里斯的瘸腿在地上颤斗,“你究竟让王子殿下看到了什么?什么来自未来的黑龙?”语气久久难以平静。
心树的眼睛里,最后一滴汁液落下,在地面上晕开。那地上一滴滴的汁液,正象戴蒙梦中一样,象是一颗颗在燃烧的红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