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盘牛肉一碟豆,一只烧鸡三斤酒。
再听上小曲,靠在窗边看街上人来人往。
酒楼中令狐冲一杯酒下肚,只想喊上一句舒服。
不知从何时起,一直被他当家的华山派,开始让他感觉压抑。
还有小师妹,不知道为什么,出去几个月回来后对他更加不待见,简直就差把厌恶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一想到这,令狐冲就感觉心痛的难受,抓起酒坛咚咚咚连灌几大口。
都说伤心事佐酒容易醉,不多时令狐冲双眼已迷离。
“小王八蛋看你还往哪里跑!”
一声喝骂自楼下传来,紧跟着就是一声惨叫。
令狐冲放下酒坛,从窗户探出了头。
酒楼门口衣着破烂的少年趴在地上,他背后有一个硕大的鞋印,被三人围着。
这三人为首的是一个青年,正恶狠狠的瞪着地上的少年。
“偷了我的钱还敢跑!说!你那个同伙呢!”
少年想起身,又被突然的一脚又踹的趴了下去。
但他还是倔强的抬起头,吐出一口唾沫:“想让老子出卖兄弟?做你娘的梦!”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跟骨头哪个硬!”青年对着两个小弟一挥手道:“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青年话音落下,两个小弟理都不理越聚越多的看热闹人群,直接对地上的少年下了狠手。
眨眼间少年就变成了血葫芦,但依然倔强的瞪着青年,对他的问话一言不发。
“住手!”
眼看着少年就快被打死,楼上的令狐冲再也看不下去,纵身从二楼跃下,剑鞘轻点,把丝毫没停手打算的两人打退,而后把少年挡在了身后。
“这位兄台,他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兄台有什么气应该也出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青年直接被气笑:“你是何人?又知不知道我打他的缘由,就想来管闲事?”
令狐冲被噎了一下。
缘由,他刚刚也听到了一些,好象这少年是个偷儿。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少年的重情重义,他宁死不出卖兄弟的样子让令狐冲动容。
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坏人,即便偷了东西,那也一定事出有因。
令狐冲拱拱手道:“在下华山令狐冲,见过阁下。”
名号一出,围观人群出现了骚动,人们不自觉的向令狐冲这边挪了挪。
这里是华阴,华山派那是自家人,谁更亲近,大家都清楚。
对面的青年听了也是一愣,态度好了许多,郑重一礼:“云南昆明府杨家杨龙见过令狐兄。”
“昆明杨家?银须铁掌杨老爷子是……?”
“正是家父。”
“原来是杨兄,失敬失敬。”
“令狐兄客气。”
一番互报家门的客套后,令狐冲再次拱拱手说道:“不知这个小兄弟如何得罪了杨兄,以至于杨兄生如此大气?”
话语中对地上少年的回护,是人都能听的出来,杨龙脸上当即没了笑容,深深看了令狐冲一眼说道:
“我从家出来游历江湖,前天在长安城我一时不慎被他和他的一个同伙偷了钱袋。
待我察觉,他们已经跑了一段距离,我想追,结果他们拿刀砍杀了几个路人,造成了不小的混乱,让我没追上,不想今天我在这里遇到了他。
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问他。”
令狐冲艰难的转动脖子看向地上。
少年恶狠狠的吐出一口唾沫:“是真的又如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出卖兄弟,做梦!”
杨龙环视四周围观群众:“你们都听见了,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打,该不该杀?”
“该杀!”
“打死他们!”
……
一时间,本来是看热闹的人变得群情激愤。
你们偷钱就偷钱吧,为什么要拿刀砍杀无辜路人?
“令狐少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令狐少侠,把他交官吧。”
许多人一边喊着,一边往前挤,想给地上的混蛋来两脚。
在他们想来,华山的少侠肯定会处理了地上的恶贼,趁现在恶贼还活着,踹两脚解解气。
令狐冲有些尴尬,砍杀无辜路人确是该杀,但他又觉得这么讲兄弟义气的人本质上肯定不是坏人。
于是,他挡在了众人身前,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蹲下身,对地上的少年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钱,为什么要砍无辜之人?”
少年仿佛被令狐冲的善意感动,他尤豫了片刻便说道:“我兄弟父亲欠了赌债,不及时还钱,他爹会被人砍死的。”
令狐冲长舒一口气,果然事出有因,果然本质不坏。
他站起身,再次对杨龙行了一礼:“杨兄,这位小兄弟的话你也听到了,他本质并不坏,你气也出了,能不能放他一马?”
话落,一大片诧异的目光落到了令狐冲的身上。
杨龙更是直接被气笑:“你说本质不坏,就本质不坏吧,我不与你争辩,我只想知道,让我放过他这话,你是代表华山派说的,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令狐少侠三思!”
“令狐少侠别被地上的混蛋迷惑啊!”
……
人群中的喊声让令狐冲脸色变的难看。
当“华山派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糊涂蛋”这话一出,令狐冲脸色彻底变得铁青,但他又不能对周围百姓发作,地上义气无双的小兄弟更不能不救,所以他只能当做没听见,硬着头皮回答杨龙。
“我不代表华山派,我只代表自己。”
杨龙忽然叹了口气:“令狐冲,这里是华阴城,华山脚下,你想没想过你为了一个滥杀无辜的贼,无视民意,在这里跟我对峙,对华山派会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