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说钟镇为什么交好林平之,之后又连个名字都不留就走了?”
马车内,岳灵珊把玉佩握在掌心轻声问道。
戏看了,又没看太懂。
除了看出林平之真的是个傻子外,许多问题她都想不通透。
丁一:“你自己想。”
“我想了,但想不明白啊”岳灵珊把玉佩摆到身前小桌上,把脸搁在玉佩前,可怜兮兮:“大叔,你就告诉我呗。”
丁一依然没说,而是问道:“如果你是钟镇的话,今天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
岳灵珊想象着自己是钟镇。
那么自己来福州就是为了嵩山派的任务。
任务内容肯定就是拿到辟邪剑谱。
要不然来这里干嘛?
和劳德诺一样被派来看戏?
不可能的!
为了辟邪剑谱,自己一个后天带着两个一流来到了福州。
还没进福州城就在一个野店里遇到了林平之——福威镖局林震南独子。
那么……
接下来怎么办还用说吗?
“绑了他啊!”
“林平之这么大了,还跟个半傻子似的,那些镖师还一直对他哄着、捧着,可见林震南平常是非常溺爱他的。
而林震南这么多年了,就这么一个孩子,可见他生育能力很成问题,林平之大概率就是林家独苗了。
既然如此,那就绑了他,让林震南拿辟邪剑谱赎人。
就不信他为了一本破剑谱能舍的下他溺爱多年的独苗苗,能为了破剑谱让老林家绝后!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心狠,或者外面有私生子,不怎么在意林平之,那不是还有林平之他娘嘛。
让他娘去偷,去抢,不行就给她提供点药下给林震南,剑谱总能弄到手的,多简单。”
噗!
塔内刚进嘴的快乐水被丁一一口喷了出去,化作丝丝缕缕的能量融入了他的灵魂。
丁一突然有些纳闷,自己一个大好青年,为什么会教出这么一个娃,动不动就要绑架。
不过现在不是反省的时候,现在应该指出娃所说方案的不可行性,让娃收起她那得意洋洋的可恶嘴脸。
“首先,钟镇是大人物,响当当的嵩山十三太保之一,不是你这小瘪三名声仅限于五岳一小撮人,出了华山认识的人都没几个,还惯不以真面目见人……
算了,你槽点太多,我就不一一枚举了。
反正人家钟镇不是你,人家只要光明正大的出了嵩山,那代表的就是嵩山剑派。
不管嵩山底子如何,但在广大江湖人眼中人家就是正道的中流砥柱之一。
那么作为代表嵩山派的钟镇,肯定要遵守并主动维护正道规矩的,因为这就是在维护嵩山的权威。
所以在不到万不得已,或者绝对不会走漏风声的情况下,钟镇绝对不会去绑架林平之。
而且从嵩山只派了派他一个太保来,没多派人,也没派丁勉、陆柏等实力在他之上的太保来,就能看出嵩山对辟邪剑谱没有太过重视,至少不值得赌上嵩山派的声誉。
再有一点,人家钟镇是长得矮了点,但人家不瞎。
你们三个坐在那里吃肉看戏,人家会看不到?
你的境界他看不出来,但外面那俩刚晋升,内力波动还收敛不好,早被人看出来了。
你让他当着俩后天外加一个实力不明大概率在他之上的人的面去绑架?
他钟镇得有多傻?”
一声声一句句,落在岳灵珊耳朵里,都是大叔对她愚蠢的训斥。
岳灵珊羞愧的捂住了脸。
啊,太丢人了。
她本来该想到的。
可惜她现在戴着面具。
戴上面具她就不把自己当个传统的正派人了,自然没有带入正道中人的身份去想。
“大叔,你继续玩吧,我没问题了。”
最初问的问题,她已经自己想明白了。
松风观打福威镖局,有长青子和林远图的历史恩怨摆在那里,就算大家都知道馀沧海的目的不止是报仇,但人家的理由也能勉勉强强说的过去。
毕竟福威镖局做的再大也只是一个镖局,过路给钱买平安的那种,在江湖上他跟别的镖局比也只是多了祖上馀荫,但性质没变,注定了他不会有什么上档次的盟友。
有个理由就行了,事后或许会有一些舆论压力,但只要不怕丢脸,觉得收获比损失的那点门派声誉大,也就行了。
松风观有理由,不怕丢脸,可以去干福威镖局。
但嵩山不行。
一,没有理由。
二,不想损伤门派声誉。
不能干福威镖局,又想得到辟邪剑谱,那只能另辟蹊径。
今天钟镇自降身份交好林平之,就是在结善缘,为以后铺路。
比如以后松风观即将复灭林家的时候,他站出来当个和事佬保下林平之一命。
在钟镇看来,作为林家最后的苗裔,林震南肯定会把辟邪剑谱传给他。
那之后成了孤儿又身怀重宝的林平之会去哪?
肯定是嵩山啊。
如此一来辟邪剑谱不就入了嵩山?
至于保不下林平之?
馀沧海敢干福威镖局不假,但他敢跟嵩山作对?吓也吓死他!
不合规矩?
你松风观干福威镖局只是为了报上一辈的仇,又不是人家福威镖局投了魔教,你把人家林震南夫妇杀了就算了,还要给人家绝嗣?太过了吧。
嵩山保下林平之,江湖上只会叫好,绝不会有谁为松风观说话。
再说不留名字。
还是大叔那句话,人家钟镇是正道大佬,不是自己这样的小瘪三,人家讲的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会象自己这样名字只是代号。
所以不可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