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大侠,实在不好意思,您要抓的药刚好缺货,要不您去别家问问?”
“令狐大侠,实在不好意思,小店已经被人包场了,不能给您做吃食,您多包函。”
“令狐大侠,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家已经客满,没空房给您住了,您见谅。”
……
令狐冲拄着一根木棍走在华阴城中,满脸的苦笑。
药店不给他抓药,饭店不给他吃饭,客栈不让他住店。
就算他想在路边小摊上坐下歇一歇,都会被店家以凳子不干净为由不让他坐。
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仿佛在看一坨脏东西。
这样的目光,他已经多年没有感受到了,上次感受到还是当乞丐的时候?
现如今,仅仅是因为被逐出了师门就被整个华阴针对、冷待,让令狐冲又找到了童年时候的感觉。
梦回童年,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在岳灵珊的帮助下,令狐冲实现了。
但令狐冲并不感激就是了。
本来他想在华阴等师父师娘回来的,可华阴城没一个待见他的人,没一处能让他落脚的地方。
他只能去城外破庙暂住。
不然他还能去哪呢?
天大地大,他已没了家。
可在破庙住的也不安生。
第二天一早,一个他曾经认为只是开过一个善意玩笑的武馆馆主的儿子,带着一群师兄弟找到了他,把他按在地上一顿狠打。
若是以前,他才不会把这个内功都没有的外家武者放在眼里。
可如今,他肋骨被岳灵珊一脚踢断了十根,稍动一下都得小心翼翼,更别说打架了,只能调整好姿势,让自己不被打死。
那武馆公子终究是顾及令狐冲曾经的身份,没敢下狠手,打了一顿便有人了,倒没把令狐冲打出什么好歹。
不过这武馆公子只是开始,自他之后,每隔一两个时辰就会有令狐冲曾经戏弄、得罪过的人找过来打他一顿。
其中不乏以前看到他就腆着脸上来讨好的人。
到了第二天早上,令狐猪头一瘸一拐的拄着杖出了破庙。
华山附近不能待了,再待下去得死。
向西,不能去,长安他以前常去,戏弄过的人更多。
向北?不能去,他以前经常向那边的江湖土包子眩耀。
向南?‘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想起自己曾经干的事,他就打了一个激灵。
自己现在这状态,遇到松风观的人,第一时间就得死吧。
天下之大竟无可去之处。
一时间令狐猪头悲从心来,竟是嚎啕大哭。
哭声又引来了一群在破庙没找到他的人,又是一番默默承受后,跛腿猪头决定东出潼关。
陕西不留爷,爷就去河南。
内家武者不愧是内家武者,哪怕是伤成这样,也能趁人不备偷了一家药店,偷走了疗伤的药材,也偷走了人家的银钱。
岳灵珊得到消息时令狐冲已经从华阴城消失了。
派出了几个师兄师姐去搜寻这个偷盗财物的江湖败类,心下暗暗不齿。
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跟原本轨迹中,为了自己性命就能无视向问天残杀无辜路人,没多大区别,自私而已,他口中的那些大义都是用来往别人身上比划的,双标狗一个,妥妥的。
几天后,令狐冲没找到,岳灵珊却从意想不到的人口中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
“嵩山遣人送来消息,剑宗馀孽要来和我们争夺华山归属,不日即将抵达。”
“据嵩山弟子所言,来人中封不平内家修为后天,成不忧、丛不弃皆为一流,还有十名弟子,多为二流。
但他们为剑宗,剑法定然不俗。”
“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
大堂中,岳灵珊端坐上首,六位师兄和六位师姐分坐左右两侧。
岳灵珊话音落下,诸弟子开始自行讨论。
倒是没人去问剑宗馀孽是什么。
岳灵珊不同于自家老爹,早几年就跟师兄师姐们讲了,讲述过程中有偏颇那是肯定的,她是岳不群宁中则的女儿,气宗传人,不偏向气宗那就是错。
华山弟子们讨论片刻,在岳灵珊的示意下开始各抒己见。
有人说和他们死拼到底半步不退。
有人说让岳灵珊速速去寻岳不群和宁中则回来主持大局。
……
总之弟子们都有些悲观,毕竟在他们看来,现在华山上只有两个新晋的一流,不可能是准备完全前来寻仇的剑宗对手。
让岳灵珊高兴的是,没有人提议战略转移。
江湖争斗不同于两国军争。
退一步,心气没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更何况面对的还是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
岳灵珊看向一直没开口的郑妍:“大师姐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和大家的有些不太一样。”
“你尽管说。”
“好!”郑妍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想既然我们正面争斗不是对手,那我们就先虚与委蛇,然后找机会下毒制住他们,没必要和他们正面对抗。”
“不行!”
不待岳灵珊开口,梁发就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认真的看着郑妍道:“这不合江湖规矩,若依师妹之言行事,江湖中人将如何看我华山?”
“都要被破家灭门了,还讲个屁的江湖规矩!”
郑妍直接爆了粗口:“你讲规矩,讲完规矩后山门被人抢了,你对的起列祖列宗吗!”
“至于什么江湖如何看?
若能把剑宗那些叛逆尽数留在山上,江湖中人又能知道些什么,你们难道会有谁说出去?
若留不下,那死的就是咱们了,这时候江湖中人的看法还重要吗?”
梁发无言以对看向岳灵珊,郑妍和其他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