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作?谁说它在运作?”
“也许它在运作,也许它只是运作的镜像。”
“也许我们在对话,也许这只是对话的影子。”
“在镜像悖论体系中,一切都处于既是又不是的状态。”
“这就是我们的生存方式。”
这个回答让众人感到不安。
如果连对话本身都不确定是否真实,那他们要如何与这个体系的存在沟通?
希微突然问道:“那你们不会感到痛苦吗?”
“生活在这种不确定中,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真的……”
镜主转向她:“痛苦?也许我们很痛苦,也许我们不痛苦。”
“也许痛苦本身也只是一种镜像。”
“在这里,所有的感受都是不确定的。”
林微忍不住说:“但这太可怕了!”
“我刚刚从被压迫的体系中解放出来,我珍惜这种真实的自由!”
“如果连自由本身都不确定是否真实,那要如何珍惜?”
镜主看着她,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如此……空虚……”
“我已经在这里存在了无数个纪元,但我不知道这个'我'是否真实。”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是真的经历,还是某种镜像的记录。”
“我不知道我现在说的话,是我真正的想法,还是某种预设的程序。”
“这种不确定……确实很痛苦……”
“但我也不确定这种痛苦是否真实……”
他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感——那是深深的迷茫和绝望。
张之维抓住了这个突破口:“你说你很痛苦。”
“无论这种痛苦是真实的还是镜像的,你确实感受到了它。”
“这本身不就证明了,至少'感受'是真实的吗?”
镜主愣住了:“感受……”
张之维继续说道:“笛卡尔说过'我思故我在'。”
“也许我们无法证明外部世界的真实性,但我们能够确定一件事——”
“正在思考、正在感受、正在怀疑的'我',必然存在。”
“因为如果'我'不存在,谁在思考?谁在感受?谁在怀疑?”
“你现在感受到的痛苦和迷茫,无论它们来自何处,都证明了感受者的存在。”
“而这个感受者,就是真实的你。”
这个论述让镜主的形体开始稳定,他的面容第一次变得清晰。
“我在感受……所以我存在……”他喃喃道。
但很快,无数个镜像突然出现,将他包围。
“不!你又在自欺欺人了!”一个镜像说道。
“也许感受本身也是镜像!”另一个镜像反驳。
“你怎么证明你的感受不是被某个更高维存在植入的?”第三个镜像质疑。
镜主再次陷入迷茫,他的形体又开始模糊。
叶寒突然说道:“等等,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那些镜像,它们在反驳时,使用的都是'也许'、'可能'这样的词汇。”
“它们只会质疑,从不肯定。”
“但真实的存在,必然会有肯定的部分——至少肯定自己的怀疑是真实的。”
“所以,那些只会否定、从不肯定的,就是镜像。”
“而能够同时肯定和否定、能够做出判断的,就是真实的存在。”
这个洞察让众人恍然大悟。
萧炎立刻说道:“对!我可以肯定地说——我确实在经历这一切!”
“无论这个'这一切'是真是假,我的经历本身是真实的!”
白素贞也说:“我能够肯定,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
“无论这种感受从何而来,感受本身是真实的。”
韩飞羽握着剑:“我能够肯定,我的意志是真实的。”
“因为只有真实的意志,才能做出'要区分真假'这个决定。”
柳诗音的琴音响起,这次变得清晰:“我能够肯定,美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即使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我依然能感受到旋律的和谐。”
“这种审美感受,不可能是纯粹的镜像。”
随着众人的肯定,他们的形体开始稳定。
那些围绕他们的镜像虽然还在,但已经无法动摇他们的存在感。
卡司莫多分析道:“我明白了,这个体系的问题在于——”
“它陷入了极端的怀疑主义,质疑一切,却忘记了怀疑本身需要一个怀疑者。”
“当你质疑一切都可能是假的时候,你至少肯定了'质疑'这个行为是真的。”
“这就是自相矛盾。”
“真正的智慧,不是怀疑一切,而是知道什么可以肯定、什么需要怀疑。”
镜主听着这些论述,形体越来越清晰。
“原来如此……我陷入了绝对怀疑的陷阱……”
“我质疑一切,包括我自己,结果失去了所有的确定性……”
“但你们说得对——至少'正在质疑的我'是真实的……”
他的声音变得坚定:“我肯定,我存在。”
“我肯定,我在思考。”
“我肯定,我感受到了迷茫和痛苦。”
“这些肯定,构成了真实的我。”
随着他的宣言,周围的镜像开始一个个消散。
那些只会质疑、从不肯定的虚假存在,失去了存在的基础。
但就在这时,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
一股更强大的虚无能量从深处涌出——终极虚无察觉到了这里的变化。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愚蠢……你们以为找到了真实的基础?”
“'我思故我在'?这只是最浅层的自我欺骗。”
“也许这个'我'本身就是某种更复杂的幻觉呢?”
“也许意识本身就是虚无的一种伪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