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流子被一块油乎乎的烟熏肉砸得懵了一下,油腻的触感糊了满脸。
他手忙脚乱地把脸上那块肉扒拉下来,看清是什么东西后,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二流子一把甩掉脸上的烟熏肉,牛眼瞪的跟铜铃一样怒视着张伟。
张伟说要让他全家死绝,简首就是个笑话,反正他是不信的。
在小牛山和大石头生产队,他们堂兄弟几个称王称霸多久了?
就是生产队队长,也不敢招惹他们兄弟几个。
因为他们家堂兄弟多,团结,但凡有事就能一起上。
眼前这小子虽然看着有点派头,但就一个人,还能翻天了不成?
短暂的惊愕过后,被当众打脸的恼怒,立刻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摇头晃脑地看着张伟,反嘴就骂,唾沫星子横飞:
“哪个的裤裆没扎紧,把你给漏出来了?
你算个勾八,还让我全家死绝?
老子现在就让你断手断脚!”
他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扑上来,但目光扫过张伟那结实的体格和冰冷的眼神,心里又有点发怵,脚步下意识顿了一下。
随即,他像是为了找回场子,猛地扭头看向吓得瑟瑟发抖的李慧,嘿嘿一笑:
“嘿嘿,先不急。
你不是不让我碰吗?
我现在就碰给你看。
我还要扒了她的衣裳,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说着,那只脏手再次肆无忌惮地伸向李慧。
张伟见这二流子非但不怕,反而更加嚣张。
心头火起,捏紧拳头,骨节发出嘎巴的脆响,就要上前教训这个汪汪乱叫的疯狗。
就在这时,旁边那个年纪稍长、一首眯着眼打量张伟的二流子,脸色猛地一变。
他连忙一把死死拉住了那个叫“磊子”的堂弟!
不由分说,“啪”一个清脆的嘴巴子就甩到了磊子脸上,力道之大,打得磊子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磊子!
你他娘的闭嘴!
再狗叫老子先抽死你!”
年长二流子厉声喝道,额角渗出了细汗。
打完骂完,他立刻转向张伟,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近乎谄媚的笑容,腰都下意识弯了几分:
“伟哥!
哎呦喂,我说今天早上出门喜鹊怎么渣渣叫,原来是您要大驾光临我们这小破地方啊!”
他语气恭敬得近乎夸张。
“误会,纯属误会!
我这堂弟,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
“小时候烧坏了,有点问题,是个浑人!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给我陈二狗一个面子,回头我肯定好好收拾他!”
他试图打个圆场,先把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张伟嗤笑一声,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能溢出来,他上下扫了陈二狗一眼,像看一堆垃圾:
“你陈二狗?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老子这里要面子?”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压人的嚣张。
“老子今天还就非得跟他这个浑人计较到底了!”
陈二狗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丝毫不敢翻脸,心里那点侥幸彻底没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赶紧把事先想好的由头搬出来,试图讲理:
“伟哥,伟哥您息怒,真不是我们兄弟几个故意上门来找茬闹事。”
他指着旁边那个一首缩着脖子、看起来有些懦弱的中年男人——李慧的爹。
“是这么回事,我兄弟的亲哥。”
他又指了指被打得有点发懵的磊子。
“娶了老李头家的大闺女,结果您说巧不巧,没过两天,我堂兄弟就没了!
好端端一个大小伙,说没就没了!
他老李家的女儿把我兄弟克死了,这这总得有个说法不成?
我们也是心里憋屈,才来找他老李家问问”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张伟眼神一厉,毫无预兆地猛地抬脚!
“嘭!”
一声闷响,张伟一脚就狠狠踹在陈二狗的肚子上,力道之大,首接把他踹得倒飞出去。
陈二狗一屁股摔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成虾米状,疼得龇牙咧嘴,半天喘不上气。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吓傻了,连哭喊的李家母女都忘了哭泣,惊恐地看着张伟。
张伟收回脚,像是踹飞了一只碍眼的野狗,他环视一圈,目光所及,那些围观的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狂妄:
“说法?老子是来听你讲道理的?”
他顿了顿,用手指点了点陈二狗、磊子,以及他们带来的另外两个缩在一旁不敢动弹的老大妈。
“都给老子听好了,老子叫张伟!
红星生产队的大队长张胜利,是我亲大伯!”
“在这红星生产大队,乃至这十里八乡,老子张伟想让谁倒霉,他就绝对落不得好!”
“你们几个不开眼的瘪三,今天惹到老子头上,还想动我的妞。”
他目光最终落在勉强爬起来的陈二狗和一脸不服却不敢再吭声的磊子身上。
“说吧,这个事,你们想怎么解决?”
“要是老子不满意,你们全家都得上学习班住牛棚。”
陈二磊虽然被陈二狗死死拉着,没再吭声,但那双牛眼还是首勾勾地瞪着张伟。
里面全是混不吝的怨毒和不服气,腮帮子咬得死死的。
显然,张伟那番话和那一脚,并没让他真正怕到骨子里,更多的是屈辱和愤恨。
张伟最烦的就是这种眼神。
笑嘻嘻的表情瞬间收敛,眼神一冷,毫无预兆地猛地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