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首要问题是,住哪儿?
李慕言对首尔的了解仅限于电影和网络,两眼一抹黑。
直接拦下一辆的士,用韩语对司机说:“去新罗酒店。”
司机是个热情的中年大叔,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一脚油门踩下去,热情地介绍起来。
李慕言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却飘到了九霄云外。
那个该死的系统,只说让他来给女团拍v,可到底是哪个女团?叫什么名字?在哪儿?
一概没说。
这跟把他光着屁股丢进亚马逊雨林,让他去给一只指定的猴子做造型有什么区别?
“妈的,新手引导都没有,差评!”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
车子最终停在了首尔新罗酒店的门前。
……
进入房间,将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李慕言才感觉活过来了一点。
舟车劳顿加之心情烦闷,让胃里空空,饥肠辘辘。
拿起客房服务的菜单看了一眼,上面精致的法餐和韩式宫廷料理让他毫无食欲。
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喝点小酒,吃点热乎乎的东西,顺便……思考一下人生。
换了身休闲装,戴上一顶鸭舌帽,离开了酒店。
夜晚的首尔街头,寒风刺骨。
手揣在兜里,凭着感觉在陌生的街道上闲逛。路过几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烤肉店,都兴致缺缺。
最后,脚步停在了一条小巷的入口。
巷子里,一个亮着昏黄灯光的小摊,在寒风中透着一股别样的暖意。
是那种在韩剧里经常出现的布帐马车。
摊位不大,只有几张桌子,老板娘正忙着在铁板上翻炒着什么,滋啦作响的生意伴随着诱人的香气飘散出来。
此刻,只有一个客人。
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独自坐在角落的位置,低着头,面前摆着一个烧酒瓶和几个空杯子。
长发遮住了侧脸,只能看见一个挺翘的鼻尖和紧抿的嘴唇。
李慕言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在距离她不远的一张桌子坐下。
“老板娘,一份辣炒年糕,一份鱼饼汤,再来一瓶烧酒。”
老板娘爽快地应了一声。
热乎乎的鱼饼汤和烧酒很快就端了上来。
给自己倒了一杯,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
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那个角落里的女人。
喝酒的姿势很安静,也很规律,一杯接着一杯,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白水。
但那周身散发出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孤寂和悲伤,却让整个小摊的气氛都压抑了几分。
李慕-看热闹不嫌事大-言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
端起自己的酒杯,走了过去,在那女人对面坐下。
“美女,”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你看,我也有酒,你也有故事,不如我们凑一桌,江湖儿女,相逢即是缘嘛。”
这是以前在片场跟那些想博出位的十八线小明星学的开场白,百试不爽。
女人终于有了反应。
抬起头,露出一张素净却难掩精致的脸。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神空洞,象是失去了灵魂的娃娃。
看了李慕言一眼,又低下头,声音沙哑又清冷:“不好意思,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被拒绝了。
李慕言摸了摸鼻子,倒也不觉得尴尬。
这双金色的眼睛,在亚洲人里太过显眼,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意戴了一副黑色的美瞳。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自信自己的颜值依旧能打。
对方居然不为所动,这就有意思了。
“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贱兮兮地继续说道,“你看这天寒地冻的,一个人喝闷酒,越喝心越冷。两个人一起骂骂老板,喷喷客户,那才叫酣畅淋漓。”
女人没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李慕言觉得有点无趣了。
最擅长的是用语言撩拨人心,可对方直接竖起了一道墙,让他一身的泡妞本事无处施展。
就在他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眼角的馀光瞥到了小摊电视里正在播放的一则娱乐新闻。
画面上,一个女团正在舞台上表演,而下方滚动的字幕,赫然出现了“t-ara”、“排挤风波”等字样。
视线从电视屏幕,缓缓移回到对面女人的脸上。
虽然妆容不同,神态更是天差地别,但那张脸的轮廓……
咸恩静。
t-ara的成员,也是这次所谓“排挤风波”的中心人物之一。
“好家伙,我只是随便找个地方吃饭而已啊”
“这也能撞上?难道这就是系统冥冥之中的指引?”
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对面的咸恩静却突然放下了酒杯,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李慕言愣了一下,又重新坐了下来,摆了摆手:“没事,谁还没点心情不好的时候。”
换了一种语气,不再那么轻浮,而是多了几分真诚:“我叫李慕言。看你样子,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咸恩静抬眼看了看他,这个陌生的男人,眼神清澈,不象坏人。
也许是酒精上了头,也许是连日来的压抑需要一个宣泄口,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声音很轻,象是在说给自己听:“是啊,遇到了……怎么也解决不了的麻烦。”
全世界都在骂她,骂她的组合。昔日的朋友反目,曾经的粉丝倒戈。从云端跌入泥潭,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是一种罪过。
这些话,无法对队友说,不想增加她们的负担;无法对公司说,说了也只是徒劳。
可对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