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琴见女儿这副模样,心里也软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缓和了些:
“妈妈不是要劝你放弃,只是想跟你说,感情这事儿最复杂,没有绝对的好与坏。
如果你真的爱他,他也真心待你,你们以后肯定能过成神仙眷侣的日子,妈妈也会为你高兴。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让你多想想,别一时糊涂。”
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欣慰与不舍:“你现在是大人了,妈妈不会再象以前那样,事事都管着你、左右你的人生。
而且咱们妙可也很优秀啊,长得好看,性子又好,优秀的人就该配更优秀的人,没什么配不上的。”
周妙可眨了眨眼睛,眼泪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刚才还在担心 “张伟豪太优秀”,怎么突然又变了说法?
她心里满是疑惑,望着母亲,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田秀琴却突然坐直了些,眼神变得格外严肃,紧紧盯着周妙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也不用害怕,想爱就大胆去爱,想追求幸福就去追,你还有妈妈这张‘护身符’呢。”
周妙可刚想问 “什么护身符”,就听见母亲接着说:
“要是以后张伟豪敢负你、敢对不起你,妈妈就算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这话一出口,周妙可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心里像被揉成了一团乱麻。
有气母亲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心疼她病成这样还在为自己操心,有被 “做鬼也不放过他” 的狠话暖到,又有对未来的迷茫与难过。
她扑到母亲床边,哽咽着说:“妈,您别胡说!您会好起来的,您还要看着我幸福的生活呢。”
夜色漫进安德森癌症中心的走廊,周妙可轻轻带上门,看着病床上田秀琴呼吸渐稳,才放轻脚步走出病房。
转过拐角,就看见周有福蹲在走廊的小桌旁,手里捏着小勺子,正一点一点往碗里配羊汤的调料。
花椒、八角、姜片,都是从华人街专门买过来的,他配得格外认真。
周妙可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心里忽然软下来。
她不知道父母年轻时到底有过什么矛盾,也不懂母亲之前说的 “被蒙蔽眼睛” 是怎么回事。
但此刻看着父亲为母亲精心准备一碗羊汤的模样,看着母亲病中对父亲的依赖,她清淅地感觉到,这对夫妻之间,藏着外人不懂的深厚感情。
回到自己的临时房间,周妙可坐在床边,手机屏幕停留在张伟豪的联系方式页面。
她想给他打个电话,可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该问些什么呢?
问 “你这辈子会永远爱我吗”?
她几乎能想像出张伟豪的声音,温和又肯定,说 “会”。
可这话像裹了糖的棉花,甜得发虚,她不敢全信。
问 “你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女人吗”?答案大概也是 “会” 吧。
可母亲白天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他不用主动招惹,就有容貌端丽的女人上杆子追。”
詹弗妮的热情、赵丽娜的干练,那些她在米国见过的、围绕在张伟豪身边的女人,家世、样貌、能力,哪一个都不比自己差,甚至更耀眼。
想到这儿,周妙可鼻尖一酸,眼框又红了。
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又慌又委屈。
张伟豪,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
明明你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人,明明你不缺人喜欢,却偏偏让我不管不顾地动了心。
她点开和张伟豪的短信界面,往上翻,全是他每天的问候:
“今天有没有想我啊?”
“米国天冷,记得加衣服”;
还有他随手分享的日常:“给你看”“今天尝了家新餐厅,等你回来带你来吃”。
一条一条,没什么华丽的话,却透着细碎的牵挂。
周妙可看着那些短信,心里的不安慢慢被抚平了些。
或许,母亲的担心是对的,但未来的路还长,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可至少现在,在张伟豪心里,自己是重要的吧?
不然他不会每天再忙,也记得跟自己报平安、分享小事;
她没打电话,只发了条短信:“妈妈生病了,爸爸在给她炖羊汤,我一切都好。”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她把手机抱在怀里,靠在床头。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落在她脸上,少女的心事像夜色里的星星,藏着不安,也藏着光芒。
清晨的阳光刚漫进别墅落地窗,张伟豪拿起手机,看到周妙可凌晨发来的短信,心里瞬间揪了一下,立刻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接通时,周妙可刚忙完母亲的护理,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歇口气。
听筒里传来张伟豪带着急切的声音,第一句就是:“阿姨想喝羊汤?米国那边的羊肉肯定不正宗,你等着,我这就让人从西省空运过去,
咱西省的滩羊炖汤,鲜得能掉眉毛,阿姨肯定爱喝。”
没有多馀的寒喧,没有刻意的安慰,却句句落在周妙可的心坎上。
昨晚那些翻来复去的纠结、患得患失的不安,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悄悄散了。
她握着手机,声音不自觉地软下来,带着一丝哽咽,又藏着满心的爱意:“伟豪,我爱你。”
电话那头的张伟豪愣了半秒,随即语气变得格外郑重,没有丝毫尤豫:“妙可,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不是敷衍的甜言蜜语,是带着温度的承诺,通过听筒传过来,让周妙可的眼框瞬间红了,却笑着擦了擦眼泪。
原来确定被爱着的感觉,这么踏实。
挂断电话,张伟豪没眈误一秒,立刻给赵飞打去电话:“你现在就联系西省那边的牧场,挑几只最肥的滩羊,现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