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摆得格外丰盛,在赵巨鹏眼里,张伟豪早已不只是忘年交,更是能一起共事的合作伙伴。
推杯换盏间,张伟豪喝得有了些醉意,便应了赵巨鹏的挽留,留宿在赵家。
米丽萍送张伟豪回客房躺好,轻轻带上门准备离开,刚转身就见赵振华站在身后,吓了一跳。
“米小姐,您该下班了吧?” 赵振华脸上带着刻意的温柔,“晚上能不能赏脸,陪我共赏一轮明月?”
米丽萍心里一紧,却很快镇定下来。
她知道周鹏和李大武就住在隔壁,只要自己喊一声,他们肯定能第一时间冲过来。
她微微欠身,语气客气却坚定:“不了,赵先生,我晚上还要整理老板明天的行程,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绕开赵振华,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了门。
赵振华看着她的背影,没再阻拦,只是耸了耸肩,拿出车钥匙 ,既然米丽萍不领情,那就去夜店找乐子,他刚离婚,心灵上正需要 “慰借” 呢。
可刚哼着歌走到楼下,他就撞见了站在门口的赵巨鹏。
“父亲,您还没休息?” 赵振华看见赵巨鹏后,赶紧收起嬉皮笑脸,上前问道。
“你又准备去哪儿鬼混?” 赵巨鹏的语气里没带一丝温度。
“什么鬼混啊。” 赵振华嘴硬,“我就是回市里的房子,还有些文档要处理。”
赵巨鹏根本没信他的鬼话,冷冷瞥了他一眼:“跟我去书房。”
赵振华闷闷不乐地跟在后面,心里满是委屈和不解。
这老爹见了张伟豪比见亲儿子还热乎,到底谁才是他亲生的?
明明自己才是赵家的长子,他却总盯着自己挑刺,真是气人。
进了书房,赵巨鹏先对着空气长叹了口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
赵振华刚坐稳,就听见赵巨鹏突然问:“道格拉斯知道吗?”
他愣了一下,尤豫着回答:“是那个创办《北极星报》的作家、演说家?”
赵巨鹏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格拉斯曾是个逃亡的奴隶,他写过种植园里的一个怪象。
不同庄园的奴隶聚在一起时,从不会聊怎么争取自由,反而会为‘谁的主人更厉害’吵得面红耳赤。”
他看了眼一脸无辜的赵振华,语气沉了沉:“他们会眩耀自家主人能买下对方的主人,对方就反驳自己的主人能鞭打他的主人。
吵到最后甚至会动手,打赢的那方,好象就真的证明了自己主人更强大。”
讲完这段,赵巨鹏眼神锐利地盯着赵振华。
赵振华皱着眉,还是没明白父亲说这个的意思。
“奴隶们觉得,主人的权势能粘在自己身上,可实际上,他们的死活主人根本不在乎。” 赵巨鹏的声音里带着失望,“
这就是奴性 —— 跪久了,就再也站不直腰了。”
“父亲,您……” 赵振华刚想开口,就被赵巨鹏抬手打断。
“我给你讲这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就和那些奴隶一样。”
“我没有!” 赵振华急着辩解。
“你有!” 赵巨鹏提高了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火气,“你被家族的优渥条件奴役了,成了金钱的奴隶!
你忘了自己是赵家的继承人,只想着靠家族,从没想过给家族带来什么。”
他看着儿子涨红的脸,语气又沉了下去:“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你是我从小带大的,我本来对你抱有最大期望,没想到你现在竟这么不堪。”
赵巨鹏的声音里满是失望。
“我……” 赵振华刚想开口,就被赵巨鹏狠狠打断。
“你下午和晚餐时,一直盯着张伟豪的秘书看,以为我瞎了吗?”
赵巨鹏的语气带着怒火,“赵振华,你缺女人吗?你就饥渴到这种地步?”
这话像耳光似的打在赵振华脸上,又红又烫。
父亲能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种话,显然是真的气狠了。
可他心里委屈 —— 他不是缺女人,只是想借着对米丽萍示好,悄悄恶心一下张伟豪。
谁让父亲从见面开始,就把张伟豪夸得天花乱坠,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亲儿子。
“我现在才明白,承认别人优秀是种难得的美德。”
赵巨鹏的语气缓了些,却更戳心,“你跟着我见了不少世面,反倒变得眼高手低、好高骛远。
论能力,你连张伟豪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爸!” 赵振华终于忍不住,怒喝一声,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里满是不服。
“好,还算有点血性,没病入膏肓。”
赵巨鹏反倒松了口气,看着他继续说,“振华,你是我赵巨鹏的长子,没人比我更盼着你变好。
我夸张伟豪、贬低你,就是想让你沉下心来,学会虚心。
像张伟豪那样有眼光、有执行力的人太少,但爸爸希望你从今天起,收起那副‘高人一等’的可笑样子。”
他重重拍了拍赵振华的肩膀,语气重了几分:“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你要是现在学不会做个合格的继承人,等我百年之后,怎么敢把赵家交给你?
别说你妹妹,你扪心自问,你那些叔伯的儿子,哪一个不比你做得好?”
赵振华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想反驳,可看着父亲眼里的失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垂着头,声音闷闷地说:
“爸,我知道错了。”
见他肯低头,赵巨鹏的火气消了些,语气也缓和下来:“知道错没用,得知道该怎么改。”
赵巨鹏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份文档,直接扔到赵振华面前:“从明天起,别在家混日子了,先去开曼群岛重新注册一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