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的圣女小姐最后还是退让了,她将卧室让了出去。
而她自己一个人则是在客厅里治疔着伤势,在这深夜里并无任何的睡意,也没有打算离开。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正在搜捕她的人,最开始只是圣骑士们,但很快那位国王也会动作起来。
自己心腹重臣的长子遗体被偷,于情于理,最起码做表面功夫,也要大动干戈。
所以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反倒是这里,没有人会再专程找不受重视,受惊后休息的公爵次子,可以让莉娜有充足的疗伤时间。
在明天早上,她还要以圣女的形象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所以最起码要让伤势不被人看出来才行。
莉娜冷艳的俏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无情的剜掉了伤口处的烂肉,再重新用温和的圣光抚平创伤。
教会的神术在治愈这方面的确是无出其右,不过在其他方面就差了一些。
还好这些圣骑士不可能会异端那些玩弄鲜血的魔法,不然自己就要暴露了。
外面似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滴,可能是王宫里那个妖人的手笔,还好她现在算是有所藏身之处。
还能够安静的听着雨声,得以喘息片刻。
而在这雨声之中,艾布纳则是小小研究了一下像哥提莉亚这样奇特存在的构造,以及她究竟需不需要睡眠的问题。
“恩,这个样子妨不防碍你睡觉?”
“回答,我并没有睡眠的需要,全机能只为服务主人而存在。”
“哦,那这个样子呢?”
稍作了一番实验之后,艾布纳的确相信了哥提莉亚不需要睡眠,而且虽然是由术式构成的生命,但身体似乎也跟常人无异。
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也都会有,并非是冷冰冰的机器人。
这一点喜忧参半吧,不过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为主。
在温暖的怀抱之中,艾布纳沉沉的睡去,享受到了这一段时间以来最为安稳舒适的睡眠。
而在他睡着之后,哥提莉亚则是侧过了身子,将之揽入怀中,让艾布纳能够枕的更加舒服。
头顶上的光环也变得更加黯淡,就象是熄灯了一般。
作为专门为主人所创造出引导辅助术式,她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人而设计,竭力为主人创造最为舒适的环境。
即使是有着不懂的东西,她也有着优秀的学习能力,可以现场学习。
主人似乎很喜欢睡觉,那她便要学习,如何让主人睡的更舒服一些。
哥提莉亚琉璃般透色的眸子之中开始闪铄出了思考的神色。
在这场深夜突如其来的雨中,亚琛这座王城的各方势力,都因为今天的事情而震动,在暗中不断的运作着。
只不过他们关注的大多都是莱特公爵长子遗体的失窃,反而对于刚刚回来的次子并没有太多在意。
不过凡事也总有例外,也有人在关注着艾布纳这个籍籍无名的普通纨绔。
亚琛的王宫之中,披着花哨长袍,恍若弄臣的老头从露台上走了回来。
“哎呀,没有找到呢。”
语气中带着遗撼,又好似有几分嘲弄的意味。
“没有找到就算了吧,这件事跟我们无关,让他们教会自己内部去争吧。”
殿内还有一个披着红底金色锦袍的中年男人,神情淡漠的说道。
“有些人要他死,有些人要他活,现在看来是那些想他死的人更多一点。”
“而且就算人已经死了,他们也会象闻到味道的鬣狗一样围过来,这不是我们要掺和的事情。”
“哎呀,真是冷漠无情的国王陛下,就连友人之子的死,也能如此淡漠。”
如宫廷弄臣般的法师咂了咂嘴,而面前的国王陛下却是没有丝毫波动,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我可不是那么冷漠的人。”
“莱特家的二小子不是找回来了吗?比起在意一个死人,我还是更关心活人。”
“明天召他入宫,让我见一见吧,莱特家终究是要有人继承的。”
洛泰尔七世面不改色的说道,似乎对于这王都之中所发生的事情,他都清楚。
“呵呵,原来是更加在意自己的女婿吗?我明白了,谨遵您的命令,陛下。”
弄臣法师行礼后悄然退下,独留下洛泰尔七世看着雨幕下的王都,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
与此同时,在这雨夜之中,玛尔哈撑着伞来到了庄园的一处大宅,推门而入。
房间之中残存着浓厚的香熏味道,烛台上燃烧着昂贵的鲸油,微弱的烛光并不能照亮整个房间,只是依稀能看出房间里的布局。
“我亲爱的主人啊,您的第二个孩子已经回来了,你要亲自去见一见吗?”
话音刚落,玛尔哈便又看着床上隆起的阴影,低低的笑了起来。
“哦,我差点忘了,主人您现在大概没有精力去在意自己的孩子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您还活着,您就依旧还是我无可争议的主人。”
“我会做到仆人所该做的一切,直到您的生命走到尽头为止。”
“只是不知道,您的这个孩子,能够继承您的一切吗?”
低沉的笑声,在这个房间里作响,烛火映射下的影子如同恶魔一般狰狞。
雨幕之下,贫民窟本就泥泞的地面更加如同一摊烂泥,腐烂的恶臭在积水中散出。
马丁和那些孤儿们窝在勉强能遮雨的破屋之中,靠着已经熄灭的火灰围在一起取暖。
还好天气还没有转冷,又有修女们施舍的麦糊,所以这一场急雨并没能将他们怎么样。
不过此时蜷缩在破屋之下的马丁,小脑袋里却在想着自己的大哥。
大哥是贵族老爷,不过大哥失忆了,应该没事吧?
也不知道大哥现在在干什么,他还会回来吗?
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