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悬停在楼宇间隙，镜头稳稳追着那道身影。
陈星燃站在星耀大厦前的台阶上，嘴里含着半块没嚼完的棒棒糖。他抬头看了眼头顶巨大的led屏——原本滚动播放明星代言广告的位置，此刻正循环投映着一行字：“抄袭者，不配站在这里。”
周小胖蹲在十米外的花坛边，手指飞快滑动控制面板，无人机微微偏转角度，将画面切到展厅入口。
“信号稳了！”他回头喊，“直播在线人数破十万了！标题我改成了《踩着证据链逛展》！”
陈星燃没应声，只是抬手比了个ok。他从斜挎包里抽出一张卡片，轻轻一刷，展厅门禁自动开启。
里面已经挤满了人。
秦叔穿着立领唐装，站在中央展区前，背挺得笔直。他面前是一组由全息光影构成的木结构模型，榫卯咬合，缓缓旋转，像一件会呼吸的艺术品。着四个大字：数字木艺。
“各位。”他的声音不大，但穿透了嘈杂，“这是我三十年来做的第一场个人巡展。首站，我选在了这里——不是巴黎，不是纽约，而是这家曾把我们原创设计当成废纸踩的公司门口。”
人群安静下来。
夏洛璃靠在柱子边，双马尾扎得一丝不苟，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她扫了眼手机，抬头对陈星燃点了点头——媒体通稿已发，三家主流平台同步推送。
陈星燃走进展厅，脚步刚落，脚下地面忽然亮起。
一条时间轴从他鞋底向前延伸，左边是星耀历年推出的所谓“原创设计”，右边则是被剽窃的原稿对比图，连笔触走向都分毫不差。每有人走过，新的案例便自动浮现，仿佛整座展厅都在控诉。
“这……这是实时投影？”一个记者凑近地面，瞪大眼睛。
“不只是投影。”周小胖操控设备升空，镜头俯拍全场，“你看那边角落——”
大屏切换视角：地面上的时间轴尽头，拼出了一张人物关系网。中间是星耀前法务总监的名字，连线指向十几个国内外设计师，标注着“未授权使用”以上”“维权失败”。
“我去，这不是上次想封我们直播的那个律师吗？”
议论声炸开。
一名西装男子快步走上前，脸色铁青：“我是星耀代理律师，你们这是恶意诽谤！立刻关闭这些装置，否则我们将提起诉讼！”
秦叔没动。
陈星燃却笑了下，顺手剥开一颗新糖。
“您要告？”他叼着糖棍，语气轻快，“那正好，顺便解释一下，为什么三年前米兰展会的保密图纸，会出现在你们旗下男团演唱会的背景板上？像素级复刻，连模特裙摆褶皱的方向都没改。”
律师语塞。
“还有。”夏洛璃走出来，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这位总监先生，您名下注册的空壳公司，在过去两年里接收过十七笔匿名转账，总额超过八百万。收款时间，恰好都是某位设计师维权失败后的第七天。”
她顿了顿：“要不要我念一下银行流水号？”
人群哗然。
律师还想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两名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径直走向那名律师。
“李先生，您涉嫌参与多起知识产权侵权案件，现依法传唤您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现场瞬间沸腾。
记者们疯了般往前挤，镜头对准那个瞬间僵住的男人。周小胖迅速切到特写，无人机低空掠过，拍下了对方手包掉落、一张写着“销毁证据”的便签飘出来的全过程。
“卧槽！社死！”他在耳机里激动大叫，“导播间说热搜第一了！走路踩证据有多爽！”
陈星燃站在原地，看着警察带走那人，嘴角微动。
系统界面悄然浮现。
【提示音播放中：“正义不会迟到，但可以提前布展。”
他没笑，也没说话，只是把糖纸仔细折好，塞进包夹层。
这时，秦叔走上了临时搭建的发言台。
他打开最后一个展柜，里面静静躺着两份设计稿。一份泛黄卷边，纸角有咖啡渍；另一份清晰平整，线条更加流畅。
“这是我在九十年代末做的汉服改良方案。”秦叔的声音低沉下来，“当年交给了合作方，结果三个月后，同一个设计，出现在国际秀场上，署的是别人的名字。”
他顿了顿，手指落在第二份稿纸上：“而这份，是几年前一位年轻人帮我修改的版本。他补全了结构缺陷，加入了动态剪裁逻辑，让这件衣服真正能穿、能动、能呼吸。”
底下有人认出来了：“这不是去年巴黎那场全息秀的初稿吗？”
“是。”秦叔点头，“那时候我还觉得，传统就得守旧。可今天，我用他们最怕的方式回来了——公开，透明，一步不退。”
他抬手一挥。
整个展厅的灯光暗下。
天花板降下无数光点，如同星辰坠落。中重组，拼成四个巨大的立体字：
背景音响起，是一段机械女声的系统提示，清晰冷静：
“所有剽窃行为均已录入区块链存证系统，哈希值可查，永久不可篡改。”
全场寂静。
几秒后，掌声如雷。
周小胖仰头拍摄，手指微微发抖。他知道，这一幕会被剪进纪录片的终章，名字他已经想好了——《终章·清算日》。
直播观看人数突破五十万。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审判！
【建议全国博物馆引进这套投影系统】
【原来我们一直被偷走的，不只是设计，还有尊严】
陈星燃走到秦叔身边，递上一瓶水。
“紧张吗？”他问。
“有点。”秦叔接过水，喝了口，“但更多的是痛快。”
“那接下来九城巡展，准备去哪儿？”
“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