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030
闷雷惊响,沉雨模糊了耳畔。
沈寂握着细长的藤条,在手心里轻掂着。
这红木藤条是他幼时打懒,母后用来督促他功课的,看着骇人,实则触在身上并无痛意,还不如那猫抓来的重。
他用藤条轻轻抵着她雪白的玉腿,目光落在她的湿睫上,声音幽沉:“你说,说你错了,说你只爱朕,今晚就放过你。”沈知柔眼尾泛着红,花瓣唇上还残留着他留下的水渍。她杏眼不断的轻眨着,就如地上的那只幼兔一般,怜人又可爱。她奋力的压抑着哭声,将头扭过去,埋在了玉枕里。见她不语,沈寂双眼微眯,将藤条甩在地上,骨节分明的手拂进她叠曳着的纱裙摆,腕骨扭转起来…
沈知柔纤手猛地抓紧鸾帐,将鸾帐旁垂挂着的冕服拖坠到了锦被上。沈寂将冕服横在她的腰间,低笑了一声:“乖,快点,说朕想听的。”她鸣咽出声,实在抵不住这如此难受的感觉,酥着嗓子小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不行,重说。”
“对不起…哥哥,我…我错了。”
沈寂手腕一顿,目光晦暗了些许。
这样时刻,他厌恶她唤他哥哥…
不是厌恶,是恐惧。
他不愿面对自己内心的愧疚与酸涩,他怕。她的青丝垂落在腰间,刮蹭着的他的手臂,他将手抽出,抚摸着她的发丝:“别叫哥哥,叫夫君。”
…夫君”
“你说你只爱朕。”
“我…我只爱你…行了吗…求你别…不要了!”沈寂嘴角轻勾了起来,俯身贴近她,将她耳畔下摇摇欲坠的耳环摘了下来,额头紧贴住她细长的脖颈。
“嘴上说着不要,可你都把朕的冕服弄脏了,怎么办,嗯?”少女如芙蓉般的脸颊泛起薄红,不断啜泣着,伸手推开他的肩膀。“啧,不许推朕”
“阿柔,你说…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是不是就不会想着离开朕了。”外面的雨声愈发的大,雨水落了,花也坠了。花香引来蝴蝶,蝴蝶抖动着翅膀,钻进了瑶池。大大大
日头漫过坊墙,长街上人声鼎沸,往来的胡商牵着骆驼停在绸庄旁,妇人站在胭脂摊前软语叫卖着。
筐里的鎏金梳蓖晃得人眼晕,苏扶凝拿起梳蓖在谢婉发髻上晃了晃,冲她道:“这梳蓖真好看,我昨日从我爹那证来了不少银子,我将这摊上的全买了送给你。”
谢婉立在摊前,视线落在脚尖上,悻悻道:“我不要,我该回府了,这里太吵闹。”
苏扶凝放下梳蓖,握住她的手:“哎呀,你不是最喜欢逛集市了…多大的事嘛,天又塌不下来,何必如此蹉跎自己?”她看着谢婉,眼里溢出心疼之色。
她和谢婉是手帕交,她父亲任职尚书令,同谢婉父亲关系甚好。谢婉从小到大都是明快的性子,可这几日因为清水庭那事,险些寻了白绫将自己扼死,真真是…
苏扶凝跨上谢婉的手臂,拉着她向前走去:“我早就同你说过,让你离明姻那丫鬟远些,你偏不信。你忘了,她是怎么在府内日日勾引你哥哥的了?”“好在伯父伯母和你哥哥心疼你,未理那些风言风语。你莫要太忧心了,那些碎语过些时日自然就散了。”
谢婉依旧不语,苏扶凝也未扫兴,自顾自地挽着她进了酒楼。她拉着谢婉落座,抬手道:“小二!”
“来了!来了!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要两碗百合羹,一个西湖桂鱼,一个松叶银耳,一壶龙井,还有…”正点着,她的目光突然落在身侧的雕花门下,双眼募地亮了起来。“再要一个景云…
店小二挠了挠头,正欲开口,便被身后来人抢了先。“苏大小姐不但天天雅兴高,连胃口都这般好。”景云刚从门外踏入,便听见有人将自己当成菜点了。苏扶凝忙提裙朝他跑了过去,笑道:“景大人,又见面了,真巧。”景云冷声道:"真不巧,总是能碰见苏小姐。”他向前阔步走去,苏扶凝不依不饶的追上前:“你怎么又出宫了?你这次出宫是所谓何事呀?”
“所谓何事需要向你禀报?”
“不需要,我就是好奇。”
“那你别好奇。”
“哦,我知晓了,你是不是出宫来探望魏大人的?不然,你来这酒楼拿糕点做甚?”
苏扶凝口中的三个字如针刺般落入了谢婉的耳畔,她手指猛然一紧,心间袭来强烈的滞涩感,偏过头像隔窗外看去。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她双眼逐渐失焦,来往的人衣袂摩擦间似乎皆变成了魏九昭的身影。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日在偏房内的场景。她看到他抱住了乐宁公主,抱的那般紧,那般眷恋,那般痴缠…想到此,谢婉双腿颤抖起来,桌案上的茶壶坠在地上,流出滚烫的茶水,不驻的炙着她的脚。
为什么…圣上爱她,哥哥爱她,连魏大人也爱她。她什么都不用做,魏大人就心系于她。
可是她自己呢,她的名声与清白已经毁了,不会有人再爱她了。如果…如果公主消失了呢?
如果她消失了,魏大人是不是就会同意和她成亲了?可她怎么能有手段和能耐近公主的身,怎么能害人。不,公主不用死,她只要能在长安消失就好了。谢婉俯身拾起茶壶,欲将散落的碎片拼凑如初。可碎片错落,任她几番摆弄,终究无法严丝合缝,反被尖锐的碎片划破指尖,流出了鲜红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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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半掩,余烟蜷在明黄流苏前,滞的殿内无比沉抑。沈寂靠坐在龙椅上,手里把玩着沈知柔的珠花,朝立在阶下的魏九昭道:″怎么?怕朕杀了你?所以想跑到广陵那偏远之地?”他指腹抚着珠花,冷笑了一声:“你若再敢觊觎朕的妹妹,朕现在就能将你五马分尸,扔到乱葬岗。”
魏九昭垂眸看着沈寂手里的珠花,目光沉沉。他袖角内的手攥了攥,冲沈寂道:“臣知道陛下不忍杀臣,但陛下厌臣。所以,臣不愿再碍陛下的眼,请陛下准许臣到广陵戍边,为陛下和大雍分忧。”“臣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