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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2 / 3)

晓这二女是黛黎的贴身侍从,如今见她们出现在了纳兰治的院外,且还是这种坐着的状态……他不得不怀疑,某个院子已被狐狸钻了有一个多时辰了。这般长的时间,莫不是她在里头打了个狐狸窝?

“君侯。”

“君侯。”

二女见秦邵宗来,忙起身行礼。

秦邵宗都懒得问黛黎是否在其内,直接道:“夫人来多久了?”念夏:“夫人未正时分来的。”

秦邵宗在心里一算。

得,进去差不多两个时辰了,想来狐狸洞都给她打出几个来。秦邵宗抬步入内,还未进屋呢,隔着一段便看到两人相谈甚欢,纳兰治还笑着给他对面的女郎添茶。

如果说先前在后花园,两人很像一见如故,那看现在这架势,他们都处成忘年之交了。

阔步入内,秦邵宗眼尾微挑,“无功和夫人在聊什么趣事,莫要吝啬,也与我说说。”

黛黎稍愣,遁声转头。

不知不觉,黄昏已至。

橙黄的日光将天空染上了大片的绚丽,也为院中的男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只是这人的气势实在骇人,哪怕笼着暖和的夕阳,依旧有种兵刃将出的锐利与危险。

黛黎嘴角边的弧度稍敛,但思及方才与纳兰治的谈话,她重新扬起笑容,“自然可以和您说,只是怕有些话您听了会不悦。”她和纳兰治在方形案几的两端相对而坐,秦邵宗入座于他们的侧方。不用旁人伺候,他自己抬手从旁边的木盒内取了个杯盏,慢悠悠道:“夫人那些不中听的话,我难不成还听得少?”黛黎看向对面的纳兰治,后者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她笑着微微颔首,置于膝上的左手缓缓蜷成拳。

择日不如撞日,不用再等了,一鼓作气把止咬器给这头恶虎套上。秦邵宗眼角余光似不经意掠过旁边,将二人神色收于眼底,男人狭长的眸微眯,眼底沉淀出一潭暗色。

“为上者,识拔奇才应不拘微贱;为下者,应举贤不避亲仇。主公,今日某欲为您推举一奇才。"纳兰治起身,对着秦邵宗揖了一礼。秦邵宗没立马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黛黎。两人比邻而坐,不过是一臂之距,抬手就能碰到彼此,他分明看到在纳兰治起身后,她眼睛弯了弯,那直长的翎羽翘起小扇子般的弧度。

得,不过是短短一下午,还真给她打了个狐狸窝出来。戏台子已架起,秦邵宗只能虚扶起纳兰治,“无功不必多礼,尽管与我说,哪位能人异士值得你如此珍而待之?”纳兰治直起身,郑重道:“是黛夫人。许多人称赞某出于其类,拔乎其萃,又言道某学富五车,卓尔不群,但今日某深感惭愧,学富五车一词,某在黛夫人面前愧不敢当。”

秦邵宗猜到纳兰治会为黛黎引荐,却没想到他竞会谦卑至此。纳兰治从来不是那等阿谀奉承之人,若他早年在长安肯摧眉折腰事权贵,他当初所上书的变革,就不会尽数被驳回,纳兰家也不会为奸人所陷害,害他受了不可磨灭的黥刑,阖家被流放千里至幽州。他这些年初心不改,傲骨不折。

这样的人绝不会因怜悯或者其他,以自身为基石让别人拾级而上。“无功何故如此谦虚?"秦邵宗不解。

纳兰治笑着摇头,“主公,不是谦虚,是实事求是。平心而论,再让某活多一个甲子,甚至更久,某也没办法琢磨出如何尽善尽美的将如今的盐提纯。”那双棕色的眼瞳猛地收紧,秦邵宗下意识转头看旁边的黛黎,只见她礼貌微笑着,面上无多少意外,仿佛他所有的反应皆在她的预料之中。“盐提纯?如何提纯?"秦邵宗追问。

黛黎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拿起案几上的陶壶为他倒水,试探着问:“君侯,我现今可以叫您一声主公否?”

秦邵宗的太阳穴跳了跳。

空气好像凝固住了,杯盏中的热水氤氲起热气,模糊了秦邵宗神色晦暗的脸。

纳兰治适时出声,“主公,古有千金买马骨,也有筑黄金台广招天下英才。您当年未曾看轻某这个受过黥刑的戴罪之身,今日何以只因黛夫人是女郎就将其拒之门外呢?”

那个装了茶水的杯盏就在秦邵宗手旁,他手背上绷起青筋,食指的指尖下意识往杯盏的方向上抬,又被强制放下。

他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杯盏,目光凶狠,不似在看一个平平无奇的杯具,倒像在瞧一块只能悬在嘴边,却如何也咬不到的香肉。“请主公以大局为重。"纳兰治再次开口。那只深色的大掌终是动了,朝前挪了一尺,握住了那只茶盏,秦邵宗转头看向黛黎,眼底沉淀着骇人的暗色,皮笑肉不笑道:“夫人好本事。盐提纯一事,我拭目以待,还望夫人莫要让我失望。”黛黎哪能听不出他生气,他眼神还凶得要命,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但如今她已晋升幕僚,有免死令牌加身,黛黎非但半点不慌,还故意又喊他一声主公,而后道:“您且看就是。”

“咯滋。"细微的声音响起。

秦邵宗手中的陶瓷质茶盏皴裂开一条小裂缝,小水珠缓缓自内冒出。大

扬州。

秦氏在北地炙手可热,惊涛推及千里之外,仍有骇人余波。这支扎根在扬州繁花郡的秦氏时常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今日王家登门拜访,明日张家携礼相会,后天又收到赵家盛情邀请。蒸蒸日上,花团锦簇,当真与繁花郡之名彼此呼应。扬州秦氏如今的家主叫秦然,刚年至不惑,其父名秦冲,正是早年举家南下的决策者。

富贵人家的正门寻常是不开的,除非有尊客来访,又或是主人家宴请四方,如此才会提前将正门打开以示重视。

侧门常开,有门房看守。

门房也早已习惯隔三差五登门的访客,因此当今日有人上门时,他半点不意外。目光往这几人身上一扫,门房的神色又随意了几分。几人皆着黑衣,腰间无任何值钱配饰,说是简朴也不为过。下人代表主人家的脸面,这等登门拜访送拜帖的奴仆打扮如此寒酸,他们的主人家又能贵重到何处去?

然而下一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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