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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2 / 2)

都被他收拾了,再收拾多一个兖州的,也不是不行。且他与南宫雄结盟后,本就与范天石隐隐不对付……秦宴州被他的话说得僵了一下,浑身竖起的尖刺有些萎了。虽只是少许,但气势确实不如方才锋利,他沉默片刻询问道:“我母亲的房间在何处?”

这是要送她回房的意思。

秦邵宗知他是退让了,体谅他俩母子重逢,遂忍了,只沉声留下一句“随我来″。

他们离开这间小屋后,其他人仍有些恍惚,其中以白剑屏尤甚。“黛、黛夫人之子,不是年九岁吗?"白剑屏说话都不利索了。方才那小子的身量,怎么看都起码十八.九了吧。

当初胡豹从钱唐回来,仅在赢郡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就接到命令启程再度前往扬州秦家。

那天晚上,还未收到封口令的胡豹和丰锋、乔望飞二人说起那桩"十年”怪闻,听得二人直呼惊奇,结果前一晚和同袍聊完,后一天就收到上峰的封口令。可是,此事已有丰锋和乔望飞两位知情人了,胡豹无奈,只好拜托他们先别到处说那桩奇闻。

这就以致于秦邵宗麾下有些人知晓中间间隔了十年,有的人不知晓,还以为真就在找一个九岁小儿。

乔望飞叹气,“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白剑屏抓心挠肺的难受,“黛夫人看起来最多三十,那小子十八左右,这、这没理由十一二岁生孩子啊,都还未及笄呢。”乔望飞看向丰锋,后者作为除他以外的知情人,此时一脸沉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剑屏顿时不高兴了,“你看老丰作甚?该不会他也知晓吧。那必须告诉我,没理由就我不知道。”

乔望飞叹了口气:“如今人已寻回,应该是能说了。告诉你们也无妨,而此事还需从胡豹去钱唐说起.…

他们这边小屋在聚众开小会,那边秦邵宗已领着人回到主院。秦宴州看过屋舍布局图,知晓这院子的重要性,如今他停在院口不入。秦邵宗未听闻脚步声,回首看,只见他静立于院口前,“杵那儿作甚?我的院外无需一根木头桩子。”

乔望飞来报时同样惊醒了念夏和碧珀,二女见黛黎随他们一并离开,干脆起身准备,在院中点了灯,静待主人回来。如今等是等到了,只是……

二女看着秦宴州,皆是心头一惊。此人好生丑陋,他为何能与夫人如此亲密,且君侯瞧着也无异议。

隔着几步之距,秦宴州低声道:“换个院子。”秦邵宗的目光冷了下来:“她就住在此地,旁的地方没有她房间。长辈之间的事,小辈不该、也断不能插手。”

“不是长辈之间!"秦宴州反驳。

秦邵宗冷呵道:“依你原先的年纪,你父亲的岁数肯定比我轻。我姓秦,他也姓秦,同姓为一家,你那个还不知晓在哪儿的爹,到了我面前还不是高低得喊我一声大哥?”

秦宴州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男人,痛恨自己的不善言辞。在范府时,平威时常对他冷嘲热讽,他当时只觉得不痛不痒。因为大家都一样,不过是旁人手中随时可丢弃的刀,都是得过且过,有今日或许无明日。和那等将死之人有什可计较?且他也无力气去计较……现在他想计较了,却因常年的寡言一时不知该如何说。秦邵宗也是一肚子火。

这小子惹了一屁股的烂事,后面全要他来一一收拾,简直是无妄之灾。那都罢了,他也不是无能力处理,偏偏这小子不仅不感恩戴德,还露出一副千防万防的模样。

防什么防,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

这惹人生气的本事,真是和他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秦邵宗压了压怒火,“更深露重,她穿的不多,在外面待久了要染风寒了。你再磨蹭,待会不仅需给她看脚上的伤,还需连带风寒也一并治了。”而话毕,秦邵宗转身往偏房走。

“我母亲脚上伤了?何时伤的?“秦宴州这回跟上了。秦邵宗慢悠悠道,“就不久前,她听闻你的消息,急着从榻上下来,一个不慎摔到地上。”

如今已是深夜,寻常人早安寝了,能知晓她是下榻时摔的,唯有当时同居一室。

后面不出意外的一静。

走在前面的秦邵宗勾了勾嘴角。

偏房里灯火通明,念夏与碧珀已知晓这位面目丑陋的青年是她们主子之子,心里都惊得不轻。

两人偷偷打量秦宴州,不约而同的给他开八百倍的滤镜。小郎君个儿高,身形卓越,眉眼长得真像夫人,面型倒比夫人刚毅些,鼻子很挺,嘴巴也生得好看。不看那些疤痕,其实也是个相当俊美的小郎君嘛!秦宴州将人放到榻上,而后欲直起身,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黛黎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衣袍一角。

抓得很紧,连手关节都有些泛白。

秦宴州稍稍一顿,轻声道:“妈妈,我回来了。”黛黎没有反应,依旧紧紧抓着。

秦宴州无法,只好将外袍脱掉。待他退开,念夏上前给黛黎除去鞋履。秦邵宗吩咐另一个女婢,“你去我房中寻最角落的那个矮柜,取其第三层内黑色瓶子的药酒过来。”

碧珀当即过去,很快拿着东西回来。

秦邵宗接过药酒,开始赶人,“女大避父,儿大避母。此地没有你的事,隔壁还有间偏房,你小子自行去那歇息。”秦宴州站着不动,“不劳君侯屈尊。”

秦邵宗额上青筋跳了跳,再次觉得面前人是怎么看怎么扎眼,一整个闹心。就在这时,二人听到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原是念夏听闻“药酒"二字,心里担忧,遂悄悄将黛黎的裙摆卷起了些,打算瞧瞧她伤了何处,结果这一瞧,看见她脚腕又红又肿了。秦邵宗站于床侧,偏头便见那截肿得泛红的脚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随即将药酒抛给碧珀,“你帮夫人处理妥当,再看看她还有何处伤着。倘若巳正时她还未醒,去寻丁连溪过来一趟。”秦邵宗转身,越过秦宴州时道:“你小子也出来。”这回秦宴州没有继续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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