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去疾意念一动,天不戾和一点血出现在手中,身形化作了一道金色闪光,不断穿梭在黑色洪流之中。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纯粹的杀戮。
陆去疾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一片生命的凋零。
刀过处,血光迸射,残肢断臂与破碎的甲胄齐飞!
整座丹阳城下起了一场“人头雨”,只不过这场雨不是从天而降,而是冲天而起。
“他不是人!”黑甲士卒中有人丢盔弃甲,发出了一声尖叫:“他是鬼!”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呐喊,彻底点燃了崩溃的引线。
黑甲士卒轰然炸开,如决堤的洪水,又如受惊的蚁群,向着四面八方亡命奔逃。
“快、快跑……”
没有人再顾得上什么军纪,什么同袍。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黑甲士卒的脸上只剩下同一种表情——极致的恐惧。
陆去疾却不肯放过他们,手持双刀化身修罗,不断收割着这些人性命。
什么因果报应,他不在乎!
他只要这些人全都死!
城门处,徐子安一剑劈开高耸的城门,看着里面黑压压的黑甲士卒,对着旁边的黄朝笙说道:“天然呆!为老王他们报仇!”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
徐子安一人一剑杀入城内!
黄朝笙没有二话,提着剑跟了上去!
两人两剑从城门处一路杀入城中。
徐子安只管向前杀去,后背全部交给了黄朝笙。
黄朝笙也不负所望,手中剑挥出了残影,护住了徐子安身后周全。
这一日,丹阳城,血流成河,哀嚎声不绝于耳,血光屏蔽了大半个天穹。
……
丹阳城外五百里外的松林坡。
林深幽静,有大修士自京都而来。
钦天监监正司徒长青看着拦在身前的大衍法师,握紧了手中拂尘,问道:“大法师,你想和朝廷作对?”
大衍法师双手合十,掷地有声道:“不想。”
司徒长青往前迈出了一步,继续道:“既然不想,为何拦我?”
大衍法师毫无保留的释放出了自己身上威压,使得整个松林坡都抖了抖,怒道:
“我亲传弟子被苏子路剖腹取书,这个理由够不够!?”
司徒长青听到这话面色凝重了些。
他没有想到苏子路竟然干出了这么蠢的事儿。
尝试一下,发现自己的步伐再难寸进后,司徒长青眺望了一眼丹阳城的方向了,退了一步,试探道:“我何时才能前往丹阳城?”
大衍法师面不改色道:“三日之内,江南不允许有五境大修士。”
此言一出,司徒长青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谁来都不行!?”
大衍一步踏出,松林坡后方的一座小山丘直接垮了下来,沙石滚落山谷,“除非我死,否则谁都不行!”
司徒长青喝道:“大衍!你这是在和朝廷作对!”
大衍法师不屑一笑,背上的花绣如来睁开了眼,对着司徒长青招了招手,“少拿朝廷压我,贫僧胸中自有一番道理可压王法,徜若你不服,出手便是!”
司徒长青攥紧了拳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斗胆领教一下大衍法师的本领!”
……
这一日,松林坡上,两位五境大修士大打出手,方圆百里之内草木尽数倒伏,飞禽走兽争相逃离。
最终,钦天监监正司徒长青鼻青脸肿,留下一句“大衍我必参你一本”后悻悻而逃。
事后,大衍盘坐在一株巨大的美人松下,双手合十,看向丹阳城的方向说了声:
“罪过,罪过。”
而后,他口中不断念起往生经来。
在他身后松软的地上,小丫头柒柒眨了眨眼,有恢复清醒的趋势,眉心处出现了一朵莲花印记。
……
司徒长青败逃之后,便想着折返回京都,参大衍一本。
谁料,他刚刚跨入蜀州地界便碰上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
司徒长青小心翼翼道:“你是何人?”
老人手中浮现出了一把锈剑,自顾自的说道:“司徒大人不认得我,可认得这把剑?”
司徒长青看着老人手中的锈剑,努力回想了下却还是想不起来,于是摇头道:“不认识。”
老人伸手在锈剑剑身之上轻轻一弹,层层叠叠的赭红铁锈竟如尘土般簌簌剥落,在空中化作微光消散,剑身重光,寒芒流转,宛如一泓秋水,映出老人深邃的眼眸,他道:“现在可认出来了?”
司徒长青皱了皱眉头,看着重新焕发剑芒的锈剑,再看了看满脸皱纹的老人,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宴青亭?你、你是青城山掌教李轻舟?”
没错,老人正是李轻舟。
此行无目的,只为报血仇。
为此,他特意挖出了宴青亭。
“所以,你是特意来截杀我的?”
“我可是奉命而来,你不怕宫中那位责怪?你青城山可是她的左膀右臂,如此违背她的命令,就不怕被打压?”
司徒长青看着身前的李轻舟,神色之中有些慌乱。
他虽然不知道李轻舟为何如此老态,但他发现李轻舟现在的修为,他看不透了。
李轻舟举起了手中的宴青亭,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道:“她尚未登基之际,我青城山是她的靠山,为她做了许多事,说到底,是她欠我青城山的。”
“你信不信,就算我杀了你,她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司徒长青沉不住气了。
因为李轻舟的话确实没错。
东方璎珞欠青城山的太多,就算是李轻舟今日出手柄他斩杀了,青城山受到的责罚最多也不过是封山百年,而他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场架打不得。
没有丝毫尤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