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送来,又说得这么隐晦,想必是有些不便言说的苦衷。但只要不是偷来抢来的,他李逍遥就敢接!帮老首长家孩子解决困难,顺便解决自己的“缺酒”问题,何乐而不为?
他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将酒瓶轻轻放回茶几上,拍了拍胸脯:“薇薇,你放心!这事包在李叔身上!什么黑市不黑市的,那地方鱼龙混杂,确实不能去!你这酒……李叔看了,是真好!”
他压低了声音,伸出两根手指交叉,比了个“十”字,又觉得不合适,收回一根,比了个“八”字:“这样,薇薇,李叔也不让你表舅吃亏。市面上茅台卖四块七还要票,还经常没货。你这酒,品相好,李叔给你这个数——八块钱一瓶!不要票!你看怎么样?”
八块钱一瓶!不要票!这价格远远超出了廖奎和谢薇的预期!要知道,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块钱。这简直是天价了!
谢薇心中狂喜,但面上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点了点头:“李叔,您说了算。我表舅他们肯定没意见。”
“好!痛快!”李逍遥笑得见牙不见眼,“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有多少,李叔这边都要了!你放心,绝对稳妥,钱货两清,不留首尾。”他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神情严肃,“不过薇薇,这事,就你知,我知,还有你那个‘表舅’知道就行了。对外,一个字都不能提,明白吗?”
“我明白,李叔您放心!”谢薇郑重地点头。这正是她和廖奎想要的。
一件压在心头的大事,就以这样一种超出预期的顺利方式解决了。谢薇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又在李叔家坐了一会儿,吃了几个王阿姨刚煮好的热气腾腾的饺子,她便起身告辞了。那瓶作为样品的茅台,自然留在了李叔那里。
从李叔家出来,谢薇骑着自行车,感觉脚下的踏板都轻快了许多。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向了城西,去找郑秀文。
找到郑秀文,她立刻说了决定租下那个小院。
“真租啊?”郑秀文有些惊讶于她的效率,“你……钱够吗?那可不便宜。”
“够了。”谢薇点点头,没有多说钱的来源,“秀文,麻烦你赶紧跟你叔叔说,我想尽快定下来,最好今天就能去看看房子,没问题的话就把手续办了。”
郑秀文见她是认真的,也不再多问,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带你去桂花胡同!”
两人骑着自行车,穿过省城不算宽阔的街道,七拐八绕,来到了一条相对安静、两旁种着老槐树的胡同。胡同名叫桂花胡同,据说秋天时满街飘香。
郑秀文的叔叔已经在院子门口等着了。那是一个看起来挺和气的中年人。
院子位于胡同中段,门脸不大,是那种老式的双扇木门,漆色有些剥落,但看起来还算结实。门上挂着一把老旧的铜锁。
郑秀文的叔叔掏出钥匙打开门,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木门被推开,一个别有洞天的小世界展现在谢薇面前。
谢薇一眼望去,心里就忍不住喝了一声彩!
院子是标准的北方四合院格局,虽然不大,但方正整齐。脚下是青砖铺地,缝隙里长着些顽强的青苔,透着岁月的痕迹。正对着大门的是三间正房,青砖灰瓦,窗户是旧式的木格窗,糊着白纸。左边有一间小小的厢房,右边则是一堵墙,墙边种着一棵有些年头的石榴树,此刻正开着火红的花朵,像一团团燃烧的小火焰,为这古朴的院子增添了一抹亮色。
院子中央有一小片空地,原来可能是个小花坛,现在荒着。最让谢薇满意的是,院子东南角还有一口小小的压水井!旁边放着个半旧的水缸。这意味着用水方便,而且极具隐蔽性。
整个院子虽然略显陈旧,有些地方墙皮有些剥落,但结构完好,打扫得也还算干净,透着一股宁静和私密的气息。最重要的是,它是独门独院!关上那扇木门,这里就是一个完全独立、不受外界干扰的空间。
“怎么样?薇薇,还满意吗?”郑秀文的叔叔笑着问。
“满意!非常满意!”谢薇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这里比她想象中还要好!无论是作为她和廖奎的秘密见面地点,还是暂时存放那些“特殊物资”,都再合适不过了!
“满意就好!”郑秀文的叔叔也很高兴,“这院子虽然旧点,但住着舒服,也清静。你们年轻同志喜欢就好!”
当下,双方都没有异议。谢薇爽快地预付了三个月的租金,从郑秀文叔叔手里接过了两把沉甸甸的铜钥匙。
握着冰凉的钥匙,看着眼前这个即将属于她(暂时)和廖奎的小天地,谢薇心中充满了激动和一种踏实感。一条安全的茅台销售渠道,一个隐秘的落脚点,她和廖奎的“革命事业”,终于迈出了坚实而关键的一步。省城的天空下,这个看似普通的小院,即将承载起两个年轻人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