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杨阳的睫毛先动了动。
沈曼玉的手还搭在他心口,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衣渗进来,像块焐热的玉。
他望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翼般的阴影,忽然想起昨夜系统面板里那行\"双妻之缘已结,劫难将至\"的提示,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杨阳转头,正撞进她刚睡醒的清亮眼睛里。
晨光从窗纸透进来,在她发间沾着的喜字金步摇上跳了跳,倒比昨日拜堂时更添了几分鲜活。
杨阳接过衣裳时,指尖触到柳如烟手背的薄茧——是前日替他补道袍时磨的。
他喉间发暖,正要说什么,院外忽然传来敲竹板的声音:\"杨小友!
徐掌柜的帖子是用青竹简装的,墨香还未散。
杨阳拆开看了两行,眉峰微挑——徐家要与他合作培育蓝青花,条件优厚得超乎想象。
梧桐苑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时,杨阳正盯着徐芷若推过来的鎏金令牌。
他指尖摩挲着令牌边缘的冰纹,听见徐芷若的声音像浸了寒潭:\"杨公子可知徐安胜?\"
杨阳心头一跳。
徐安胜是徐家去年新收的灵植师,半月前与徒弟一同死在青竹山,传言是遇了劫修。
杨阳喉结动了动。
从梧桐苑出来时,徐掌柜拽住他衣袖。
老修士的手劲大得惊人,指甲几乎掐进他腕骨:\"周家的御兽堂这两日在打听练气期制符师。光扫过街角那株老槐树下的灰衣人,声音压得像蚊鸣,\"杨小友,这月莫出坊市。\"
杨阳应了,转身时却觉得后颈发凉。
他想起昨夜风雪里柳如烟消失的脚印,想起沈曼玉为他改衣裳时专注的侧脸,喉咙突然发紧——他护得住她们吗?
牙行的紫檀柜台后,灰袍修士正拨着算盘。
杨阳望着他油光水滑的鬓角,忽然想起徐安胜死时被翻乱的储物袋。
他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暗色,声音却温和得像春风:\"有劳。\"
后堂的门帘被掀起时,一个干瘦少年从堆成山的地契里抬起头。
他眼眶青黑,左腕有道未愈的抓痕,见了杨阳三人,慌忙起身时碰倒了茶盏:\"客客官要看房?
我这有有青云巷的院子,离灵草坊近\"
杨阳望着少年发颤的指尖,忽然想起自己初入坊市时,也曾在这样的眼神里讨过生计。
他伸手按住少年要去擦茶渍的手,听见自己说:\"说说那院子的结构。\"
少年顿了顿,喉结动了动。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照在他腕间的抓痕上——那是御兽师座下灵犬的齿印。